的确,回到看守所,只怕那些咬人的“疯狗”会不顾一切的撕咬她的血肉,可是她并不认为刘业勋这样的安排会按什么好心。无非是怕掌控不了日后的种种局面,而妄图现在就捏握住运筹帷幄的主动权而已。
她!
与他较量了30年,这样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
因为单纯已经感动过无数次,然后一次一次把自己从高耸的悬崖摔落,再把粉身碎骨的自己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狠狠的疼痛,亦已不是第一次。
她!
因为了解,疼到了极致已经学会了在鲜血淋漓中淡然面对,坦然微笑。
可是在下一秒,她破碎c寒凉的身子却被他拥进了他的怀里。她本能的想挣扎,却在使力的当口,撤去了所有的力道。一个连站立都不稳的身子,在他的面前要强势的反叛吗?以他的性格,他想给你拥抱,又怎么会让你有挣脱的机会。
所以尽管内心排斥着,她的面上却浮起了一丝淡然的c冷漠的微笑。30年前,她的温暖留不下他的脚步,30年后,她不认为自己能感动他的铁石心肠。
~这次他又要上演怎样的戏码?
哭天喊地的事,他做不出来;哀求下跪,他只怕亦放不下他高傲的尊严;威胁利诱,只怕对她也起不了多少用处;那么最后一条路,亦是他对自己惯用的老伎俩了~温情诱惑!看他拥抱自己用的力度,只怕上演的只剩这出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看她,为了颈项交缠,而放弃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幽晚”梦中唤了无数次的名字,在舌尖兜兜转转,喊出时居然全是苦涩。
“忘了我吧!”刘业勋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吐出,仿佛那每一字都带着压倒他的重量。
“啪”的一声!
幽晚心底那被冰凝结的枝蔓居然应声而断。因为怕受伤,所以任冰封霜冻,把一切涟漪浓稠统统结成寒凉。可是为何一听到“遗忘”二字,还是不可控制的痛彻心扉。
“刘业勋!这招你已经用过了。”是提醒他这样的烂招已经在看守所用过一次,并成功让自己从绝对的主动控制走到今日的完全被动吗;还是在提醒自己这样的伤害已经有过一次,实在不应该在同一个摔跤的地方,连续跌倒两次。
幽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应该对着他露出妩媚的微笑,可是偏偏她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僵硬着,因为她努力的挤压,居然有了疼痛,可是她的唇角眉梢依旧挤不出一丝笑意,只是痛,心在痛,脸在痛,连双手的掌心都在疼痛,新长出的指甲压在掌心里,疼痛着,却依旧在一寸寸的使力挤压着。指甲终于压进了肉里,鲜艳的血色象妖娆的丹寇染在粉色的指甲上。
然后冰一般的手掌被包进了温暖的大手里,他的手如记忆中一般温暖而厚实,掌中有硬茧,轻微的碰触却已让她自心底泛起战栗:“不要碰我!”
他不语,只是低头,固执的微微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轻轻摊开那血色的伤痕。30年前她隐忍时是这样的习惯,为何30年了,她还是如此对待自己。
“耿于怀不是你的儿子。”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绢帕,小心的裹上掌心的伤口:“这是你的手绢,今天物归原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回忆和过去。”
幽晚怔然,眉头疑惑的蹙起。
“我通知了简风亦,如果他相信,此刻他应该在街道转角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你。”
“什么意思?你放我走?”幽晚吊起眉头。
“对,我放你走。”刘业勋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可是幽晚却控制不住的让心脏缩成了一团。他又是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吗?
这样矫情的戏码,是否需要她来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