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颜色的红衣掩盖下的伤口,多么恐怖。
再差一点,整个人都被砍成两截。
“你怎么了!朱裂,清醒点!!”
“终于是让我见着了”朱裂扯出一个笑容,甚是欣慰的样子,“真好”
“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钟未空眼里已赤红一片。
朱裂抓着钟未空的手,只道:“来不及说明白我还是省省力气,来此只想告诉你,不要再讨厌自己了做钟未空不是你能选择,但做怎样的钟未空,便是你说了算做你想做的那个钟未空,就可以了”
钟未空顺着朱裂的力道把他的手放在颊边,又惊又急得听着。
他看着朱裂的眼神,有平静又无怨,哪有平日那个总喜欢缠着他调皮捣蛋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样一个好看到艳丽的孩子,似乎永远长不大,似乎永远会陪在身边。
钟未空蓦地就想起另一双眼睛。
钟碍月。
也是这样子牵挂又安抚地看着自己,直到生命逝去。
那该是,真正心里有自己的人,才会露出的眼神吧?
连死状,也是极相似。
钟未空突然便是惊慌起来,却只能连连道:“不会的,你撑住,不会死的”
“你只需要记得,曾有一个人,深深眷恋那个在火焰里美如梦魇的红色魔物。不论,他是多么可怕”
钟未空再傻,也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一把抱紧朱裂:“不要说了!你不会死的!”
“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怕,就可以了”朱裂仍自说着,声音低下去。
钟未空的心里,只余混乱。
他与朱裂亲近了这十余年,便是亲情也比不过的感情,却是一直不知,原来朱裂不知何时,已经怀了这种心情。
“不用自责发现得这样晚你这人其他都太聪明太好,总得有一样迟钝一点才平衡”朱裂竟是浅浅低笑,“还有你要小心莫”
声音渐低减轻,直到,不见。
钟未空的唇轻抖着,死死咬紧。
闭眼,握拳。
怀中的心跳,缓缓逝去。
好一会儿,才有些痉挛着,抬起头来。
朱裂,早已闭上了眼睛。
歪着脑袋靠在钟未空的肩上,很乖巧很讨喜,就像每次见到钟未空,他都会拉住钟未空的一角,紧紧跟在旁边充当尾巴。
只是现在的脸色太过不好,惨白如纸。
钟未空,便是一笑。
却是哭腔。
哽咽之声,立时被狠狠压在喉下。
“睡吧。”他抬起被指甲划出道道血痕的手掌,捏了捏朱裂冰凉的鼻尖。
这才终于抱着朱裂的尸体站起来。
目光沉钝,脚步却稳定。
转身。
七步之后,停下。
头也不回地开口:“朱裂是奉你之命监视莫秋阑。他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静静说完,钟未空继续起步。
杨飞盖手中反复思虑仍是特意带来的御寒外衣,便滑落到地上。
然后他也坐下来。
抱了一边膝盖,半晌,低低笑了一声:“原来,夏夜,是这样凉。”
急促混浊的咳声,在这静谧中忽然响起。
随之,压抑的血腥味,飘散风中。
——————————————不妨月朦胧————————————————
平喜二十年夏初,钟氏复辟军突然宣告原太子钟碍月的死亡与其替身身份,而杨飞盖以真太子身份登临城头昭告天下,承继钟氏中断二十年之王位,废莫氏年号,自号雷王,诏令改当年为天初元年。同日,册封钟未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