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钟未空道。
“而我的医术,便是钟碍月亲手教的。”
“所以在九霄死之前,如果你也救不了他,便再也找不出人回天了。”
杨飞盖轻笑点头,身形有些虚浮,转身便要跟着墨珠的方向走。
脚步一抖,差些跌倒。
钟未空下意识便要去扶,半途又缩回来。
却不想杨飞盖一个站定却是另一个头晕目眩,更大幅度的后倾而去,碰到了钟未空缩到一半的手。
这回,钟未空是不扶也得扶了。
杨飞盖的视线定了一定,这才回头。
那种伤上加伤身体与精神一同受煎临近极限却又强自苦撑的面色,叫钟未空胸口一滞。钟未空一撇头,却是冷然一句:“为何。”
“左鬼流焰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只可惜,你只是不够我狠那么一点点。”杨飞盖竟似在笑,“你抓我回来,让高望山白白苦找,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我,不是么。”
“既然知道”
杨飞盖打断他:“我也知道,你是故意先从左边点我穴道,又拉开间隙,给我时间挪动穴位。”
钟未空一惊。
“最后还是决定放我走”杨飞盖垂眸苦笑,万千思绪划过眼帘,“不过既然你也说了,我们之间已经恩怨两清。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杨飞盖说完,做势要走,忽地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钟未空扶在他臂上的手。
钟未空立时松开手。
刚松开,却又被杨飞盖散散地握回在手里。
两只冰冷的掌心。
贴在一起,依旧没有温度。
“有时候我会想,有没有那么一天。”杨飞盖依旧低头,轻道。
“什么?”
“我们可以肩并肩沐浴在晨光里,手拉着手静静看着彼此,谁也不伤害谁。”
云间传来一般的轻语,带着浓浓掩藏的倦意与温存,竟似叹息一般。
杨飞盖说着,抬眼。
那样温柔清淡又层叠翻卷的波光粼粼,一如上好美玉浸入清泉,映了月光洒过秋意,再轻轻扬扬,裹在一片白雪皑皑的最深处。
说完,再不留恋地松手,转身离开。
剩下钟未空站在那里,喉头涩然翻涌。
杨飞盖的背影,萧瑟又坚定。
分明看不见了,那仅此一见的眼神,好似将钟未空牢牢包在里头,挣脱不得喘息不得摆脱不得。
只能跟着那样缱绻忧伤的眸色,一步步,走向灭亡。
窒痛又不祥的感觉叫钟未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剪不断理还乱,钟未空烦闷不堪往外一路掠去,也不知多久以后去到何处,坐在树杈高头闭目休息,却再也甩不开眼前恍惚的过往场景。
即使甩开一切,也便是杨飞盖最后那一句那一眼那一松手那一转身。
便是,苦笑起来。
还是不行吧。
还是,放不下。
分明下了决定,竟就这么轻易地,开始动摇。
钟未空终于站起来跳到地上,转身便要折回。
不愿,再次错过了。
却便是那一个转身,就再也挪不开步。
眼中的那个人,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大片大片的血,纷涌而出。
从这个红衣如血面皎胜月的美丽少年口中肩上还有那腹部巨大骇人的伤口上,纷涌而出。
直如全身的血,全部洒了出来。
钟未空的脸色顿时一白,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抱住红衣人往后摔倒的身体。
这一摔一抱,钟未空才看清,那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