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
“章太员你”莫秋阑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章太员,忽地眼里一闪,顿显阴厉,“原来你就是”
“不错。”章太员取下了面具,那口龅牙露了出来,“我就是钟碍月仅剩的七殇,位司‘天枢’。”
长久沉默。
“好,好”莫秋阑忽然大笑起来,一使力,震断胸口长刀。
而朱雪月歌和墨珠九霄就在这一声震中,环了上去。
一边看看陷于钟军包围的地锁李袖合,一边看看被六人围攻又重伤在身的莫秋阑,钟未空抬头看向天空,缓缓道:“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真是觉得,他根本没死。”
章太员沉默半晌,道:“碍月公子向来算无遗策。”
“是啊,那本就是他闻名天下的称号之一。”钟未空一笑,“我在想,是不是连他自己的被利用,终于无可挽回的死亡,以至于现在众人的境地,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呢,龅牙老二?”
“当时奉碍月公子之命前去保护你,实是为了你的安全,还请不要见怪。至于之后诈死也是因为莫秋阑起了疑心。真正死的,是作为莫秋阑的眼线混入七殇的郭东。”
“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听你的声音便会顾念旧情不杀你?”
“我不肯定。但碍月公子肯定。况且这种境地,即使被你所杀,我也会把我的剑先一步刺入莫秋阑的身体。”
钟未空沉默良久,却自顾道:“就好像是一只手,从天而降,将所有人所有事,都摞在其中。”
“若是碍月公子未夭,这天下,必为他之所有。”章太员说着,语气激荡,发自肺腑。
“的确。”钟未空笑,道,“不过博弈一事,真是劳心劳力,还是不要玩的好。”
说着,他却是冲着已将莫秋阑逼至崖边的墨珠道:“喂墨珠,回去教我下棋吧!”
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有人都迷惑地顿了顿动作,看向钟未空。
而钟未空,已经不见了。
再见,已在他们身侧!
而莫秋阑,已经被他,一脚踢下了山崖!!
“你干什么!!”墨珠怒吼,“放虎归山吗?”
“耶噫,其实我等踢回这一脚报仇雪恨已经很久了。”钟未空笑。
看着莫秋阑落下的身影,他的眸子却黯然冰冷。
“你不会是真的喜”九霄愣了愣道,又被钟未空斜睨着吞下后半句。
“你这是怎么对得起碍月公子?!”这回,连章太员也怒气冲冲吼道。
“不用担心。”钟未空拍了拍身上污迹,从袖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牵了引信一拉,顿时一道冲天烟火盘旋半空。
“杨飞盖能猜到莫秋阑的异动并做下准备,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钟未空站在崖端看着那头月色,一声傲笑。
呼啸的风卷起他的发丝与衣衫,纷然飞舞中带着不可一世迫人低头的王者气度,俊美风姿一蹴而就,竟叫身边众人全看得一愣。
“在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莫誉津和梁业,看到我的信号弹,即是他们排除莫秋阑爪牙,重塑莫氏皇权之时。莫秋阑即使保住性命,也只是条无处可去忍辱偷生的丧家之犬罢了。”钟未空继续道。
众人默默地看着钟未空在那风尖里负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来。
傲然讥诮深浅流转又似古水无波的眸子,透自骨髓的傲然凛冽与尊贵气度,仿如盖上一层宁折不弯世浊独清的疏远嘲意,偏生眼里那一抹掩盖不下又随波洋溢的嗜血精芒。
愈加精粹不再掩饰的精芒。
就是这样一个笑容。
所有人的心里,俱是一震!
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便是,复活的,左鬼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