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碍月就从那个妙不可言险之又险的角度插了进来,横亘在钟未空和杨飞盖中间,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而杨飞盖的右手却挡在钟碍月和钟未空之间,伸出的食指与中指正自淌着鲜血。
“的确是很好。”钟未空慢慢地笑起来。
他手心的炽烈剑气,却是随风消退不见。
红光一闪即灭。
此时的笑容,却是左鬼才有的那个。
在泪如雨下的陪衬里,更显璀璨闪亮空洞麻木惊心动魄的妖魅。
钟碍月和杨飞盖俱是有些不忍地看着那个笑容,沉默。
明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好似约好一般,同时轻笑苦笑叹笑无奈笑自嘲笑舍弃一切笑地垂眸。
只是钟碍月带着那种笑容瞥向一边,而杨飞盖带着那种笑容,看回钟未空。
“微笑的恶魔”留下这么一句,钟未空骤地转身,飞掠而去。
有窒重的一段沉默,钟碍月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道:“为何不防守。”
“你为何不,我就为何不。”杨飞盖道。
“他那一剑,本该我受。而且,迟早要受。”钟碍月撕下袖口,拉过杨飞盖流血不止的右手,包扎起来,“你又何必拦。”
“会刺中的是重伤在身的你,我自然要拦。”杨飞盖哼笑道,“剩下唯一能用气剑的我不拦,你就死了。”
“要是未空真立意要杀,你的手指,早断了。”
钟碍月的声音清淡,抑扬顿挫之间,总是带着些许轻叹一般的意味。
杨飞盖没有说话。
直到身侧所有的杀声停止,钟碍月也包扎好了他的伤口。
钟碍月抬头,复杂地层峦叠嶂地又锐又钝地看进杨飞盖的眼睛最底层,竟是低头掩去内心无处可去的疼痛窒闷,怅然一笑:“去吧。”
——————————————不妨月朦胧————————————————
青山秀水,趁和着晨光熹微烟雨朦胧春寒料峭,总有股凄艳的味道。
一双湿透带着泥泞污痕的鞋,踏着一节节半泡在水洼里的山道台阶上,发出细微的水渍声。
钟未空的脸,也全淋湿了。
发丝伏贴地粘在他背上。
不知名的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翻过去。
只是它挡在了面前,他就翻过去。
从山顶,再到另一头的山脚。
然后停在最后一道山阶上,空洞地看着眼前忽然消失只剩泥土的去路,呆站着,不知去向何方。
似是终于意识到这场雨,愣了愣,伸出手,却又收回来,改为仰起整张脸,闭眼迎向那雨丝。
他身后的另一道脚步声,也终于停下。
在他身边戛然而止。
没他的那双鞋邋遢,却也是一样的湿透。
钟未空兀自抬头。
杨飞盖就这么皱着眉头,心疼担忧又无所适从地看着钟未空的侧脸。
只剩下渐大的雨声,和湿寒的风声。
站着,听着,看着。
没人说话,没人打破,似乎都失去了思考,只剩两副血肉之躯。
另一道分明没有武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晨间土道响起来。
打着伞背着箩筐,小贩模样的那人见了那傻傻站着淋雨的两人,疑惑一声,小跑了过去。
“两位小哥怎么下雨了也不知道避一避。”那小贩笑道,从身后的筐里抽出一把油纸伞,“拿去吧,着凉就麻烦了。”
杨飞盖带着疑惑地看着小贩。
钟未空终于睁开茫然的眼睛,也看向他。
“算是第一笔生意呵,不要你们钱。”那小贩挠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