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就这样下着。
一场末世礼花。
一排盛世钟鼓。
直到那红紫两种撞击的颜色,缓缓化散开去,消失不见。
直到一个声音轻笑着说了一句话。
“再继续的话,我们莫家的下任继承者,可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墨色精绣的鞋,轻飘飘地落下,不惊动一颗雪花。
刀削的轮廓,斜飞的眉。
那纠缠的两人,停了下来。
缓慢悠然地,双双坐直身体。
而钟未空,竟是叹了一口气。
“应该换个方向扯啊,你看都扯破了。”他道。
瞪了一眼杨飞盖的眼神,埋怨加无奈加教育。
而杨飞盖也凑了脑袋过去看了看钟未空手中捏着的被自己撕破的前襟,摸摸下巴点头道:“哎呀哈,这个布面的纹理,的确换个方向比较扯不破。”
然后,两颗脑袋就亲热地抵在一处,开始商讨起布面的牢固程度与用力大小方向的问题继而扯到当代的制线与织造工艺政府的扶持政策及裁缝的培养素质及出路问题。
一旁静立的莫秋阑,笑起来。
越笑越大声。
他本来的沉冷表情,却是更加沉冷。
“原来一早,就发现我的存在了?还能那么有气氛,佩服佩服。”莫秋阑负手而立道,傲气流转。
“也不是只能算是,顺水推舟。”钟未空笑道,站起来,拉了拉乱七八糟的衣服,又皱眉,“还在想你真好耐性,再不出来,我可就忍不下去要穿梆啦。”
“如果静章王想要开遛,又是那么远的距离,谁拦得住?还不如让您移移驾,自己跑进遛不掉的范围里比较方便。”杨飞盖挑眉道,顺手扶了扶钟未空的头冠。
杨飞盖的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轻笑。
他不会忘,这个叫做莫秋阑的男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用那个俊美无酬又无比狂妄轻慢的笑容,说,我赐你姓杨。
莫秋阑去见他前刚下令满门抄斩的某个杨家的杨。
这个轻笑,看得钟未空眉头一皱。
如何猜得到杨飞盖所想,只是心里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微微难过起来。
“啊哈,如果大哥的遗子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我可能就不现身了。果然小俩口的事情,管不得啊。一管,就自找麻烦了。”莫秋阑说着,神情戏谑,手中长剑,却是斜斜向侧一指。
那霸道又收握自如的内力,让那鞘中长剑微微颤动。
一种压迫的气势,便向二人直袭而去!
却在中途,拆成两截一般,分别撞向那两道同时拔天铸起的气墙!
气流嘶鸣旋转,终是两两化消。
激流盘旋弥漫而起的白雾,随之迅速消散。
隔在白雾后的那两个各自飞扬着发丝与笑容的人,便出现在莫秋阑的眼前。
在雪中消薄的鬼魅红色,再次叫嚣着覆盖大地。
而这一次站在那红色暴风中间的钟未空,却是没有丝毫迷惘不带丁点犹豫的纯粹如霞。
和纯粹的战意。
而他身边松松地站着懒懒地笑着闲闲地注视着莫秋阑的杨飞盖,身处暴风中依旧安详宁静得韵流光转。
他们,并不曾与莫秋阑交过手。但武者的直觉与判断告诉他们,此战——胜,或死!
即使以二敌一!
两人对面那个一身墨色冷静如梦魇的人,勾起嘴角,缓缓踏前一步。
“一只永远不清醒的鬼,和一只永远清醒的鬼呵呵,有意思”莫秋阑站定,轻道。
他什么都没做。
好似只是站在那里,斜飞了眉吊起了眼,刀锋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