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竟是哼笑了一声。
就这么俊美无酬又无比狂妄轻慢地哼笑了一声。
瞬间,他就“没了”。
没有防备没有杀意甚至连活人的气息都一并没了去。
好似眼前的这个人,成了一个能看见却没有实质的幻象。
若说钟未空和杨飞盖是光耀方圆的绝对的“有”,那么莫秋阑就是吞灭天地的绝对的“无”。
将所有的“有”全部吞噬的“无”。
钟未空和杨飞盖,同时心下一惊一凉一个震颤。
那是他们多久不曾涌起的,那种未战先败的惧意。
无尽的雪,在那对视中,湮灭。
杀气,在这看不到天也看不到日的黎明之前遮天蔽日!
——是那一阵风,一滴露,还是一声无知鸟儿的惊啼,来掀开这一场必会留下生命祭奠的剑舞?
没人知道。
风依旧旋着,露依旧凝着,鸟依旧睡着。
没人来吹响开战的号角。
便在这个即将留下鲜血与生命的关键时刻,却是有人,生生插了进来!
那是,脚步声。
勉强够得上一小队护卫。
但三人从那脚步声和气息声就听出来了,那是一支,精悍可敌一整支正规军的人马!
三人的心中,同时闪过疑惑。
人,近了。
却全是,普通的家丁装扮。
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却是在离得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道,三人都颇为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停。
从最前一顶轿子里传来。
而悉嗦响动,就从后一顶轿子里传来。
一只娇贵带着婴儿肥的手,撩开帘子,探出一个该是十六七岁富家子的脑袋,不解地低低问了一句:“梦伶姐姐,怎么了?”
带着些似乎已融入骨髓的轻微忐忑和不安。
其实三人从发现那脚步声时就各自按下真气止住杀意,所以现在的情况,该是三人注视着他们,而他们全不知三人存在才对。
但三人的脸色,却在见到那孩子的脸时,瞬间白了!
而莫秋阑的脸,更是在一愣之后,怒得一震!
他们看出来了,那个孩子,是谁。
也就是那个,钟未空和单岫同时透过门缝看到的少年。
——本该待在京城养尊处优的莫氏皇朝现任皇帝,莫誉津!
钟未空早前便知他在此处,并且和朱雨君一道,只是此时此景出现在此地,依然叫他惊骇。
更何况是,一无所知的另外两人。
三人不约而同,立即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场比试,打不起来了。
而所谓的权势地位也往往就是那样,并不是因为拥有的那个人怎么样,而仅仅是因为权势和地位本身,便造就了权势地位。
而拥有的人,只是负责将之发扬光大亦或尸位素餐。
得罪那些人之前,就要先想想得罪那顶帽子的后果。
而在这个帝国最大最高的一顶帽子面前,三人知道,今晚,结束了。
莫秋阑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颜色来。
然后回头看了眼钟未空和杨飞盖,笑了一笑。
似乎就维持着那个笑的姿势。
莫秋阑闪身消失。
而那队人马,竟也是得了感应一般,继续往前行。
与两人相隔数丈,错身而过。
“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杨飞盖看着莫秋阑消失的方向,道。
“不知道。”钟未空挠挠下巴,“总之赶上了能察觉到莫秋阑靠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