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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害怕钟碍月吧。”

    “我为何要怕!”钟未空突然有些拔高声音,极快地回道。

    连他自己都一时不晓得为何要拔高声音,甚至有些,惶恐?

    所以他一愣。

    而莫秋阑已经听出来了,那声音里,突起的焦躁和不安。

    “听说你从来不记得在左鬼状态时发生的事?”莫秋阑平缓道。

    “那又如何。”

    “历代左右鬼不论功力高低,进入化鬼状态时的确都会控制不了狂意杀意与暴涨的功力,却从没有左右鬼会被抹煞记忆。是你自己想要忘记,便忘记了。”

    “我想忘记?”钟未空眼神一冷,沉声道。

    “你只是害怕罢了。害怕自己做出的事情,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忘记了,便一了百了。”

    闻言,钟未空的唇有些发白。

    即使被自己咬得快要渗出血来。

    ——明明知道莫秋阑说的话极可能只是胡扯,为何内心还如此慌乱?

    “你师父柳清风”莫秋阑忽道,“是个怎样的人?”

    那张脸,无法察觉地,覆上一层薄霜。

    “诶?”钟未空一愕。

    再想了想。

    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长灵教的人都说,他流焰,是不会死的。

    所以,无论出任务多久,伤得多严重,只要回来,依旧是如常的清理包扎,谁都不必惊动。

    惊动了,也不会有谁来帮忙。

    终于有一天,醒来时看到师父站在窗前,头都没回,只是冷冷地甩了一句话过来。

    她说,你找死。

    他这才发现,前一晚实在熬不住而睡去,不及打理的伤口,已经全部清理好,正发着好闻的药香。

    师父是个强大又冷淡的女人。尖锐默然,若即若离。

    但是她的意思是,他会死的。

    所以他很高兴。

    因为,会死,才是活着的意思。

    因为他听出来了,她在关心他。

    但这只是唯一的一幕温馨镜头。

    钟未空忽然就觉得一阵阴风在心里面刮过来刮过去又刮过来又刮过去。

    不觉微微缩了一缩肩膀。

    怎么说呢。

    比如,奉茶。

    如果她的眼神一沉,就要立马放下茶盏闪身一边,否则就会被一拳打飞——不过打不打飞,都要即刻爬后山一个来回,若是在那茶冷了之后菜回来,就要再奉一盏热的,以下类推。

    当然也没办法刻意将茶泡得很热。若是师父心情不错不整自己却被茶水烫了一下,那便是跑后山十个来回。

    比如,任务。

    正式担任左鬼前,所有任务都是由师父指派。而她布置的任务,全部刁钻古怪。

    在水里摈息半个时辰还不准冒气泡,偷来某家贵夫人最不珍爱的簪钏,不伤一人地从江洋大盗手里得到他们刚偷到的宝物,在集市上走着走着忽然冷着脸指着随机出现在视线中的某人说一句去把刚才那人买的东西买一份给我,或是蒙上自己的眼睛,而师父取下她头上的银钗混在一堆其他头饰中一起扔落地面,若是自己不能在银钗落地前用气将它接回空中,或者接错接多,一概惩罚之类。

    再比如,教武功。

    她那,根本就不是教。

    钟未空又一个寒颤。

    甚至连演示都不算。

    她会说,看着。

    然后就一通天旋地转般的破坏。

    她再说,你来。

    如果自己不会,那就关进铜人阵三个时辰。

    出来后,会再重复一遍那招式。

    这时候自己还不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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