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倒海般的悸动,便在那一声里,僵在当下。
我与易逐惜,愣愣地抬头。
——炸药,爆炸了。
却,没有火,没有热,没有血。
只飞了漫天的不明碎屑。
似乎是,撕碎的彩纸。
而我和易逐惜的视线里,就是那个随着爆炸声冲上半空,此时缓缓飘扬着落下的,如同标语的一张长形布条。
就着月色,之间上书几个蟹爬般难看到极点的大字。
——“小枫亲亲对不起”
我的嘴角,就有些要抽的冲动。
会写这样的字的,会轻易在人家的炸药上动手脚到这种夸张地步的,我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人。
“哼哼,老妖你也尝到苦处了吧,谁叫你出了这么大事也不找我帮忙?”印证似的,段空游标志性的声音从树后绕了出来。
我转头看去。
正抱了臂斜斜倚在树上,明明一副拽拽的看好戏的得逞的嘴脸,眼里却分明是善意温暖的段空游,竟是换了一身类似乞丐装的碧色衣服,荡了好几片不知何用的布条坠在身侧,手里摇着把扇柄穿了三根破羽毛的破扇子,很是招摇。
“你,怎么,还把我当朋友么。”半晌,我还是问了出来。
段空游挠了挠头,又支着下巴想了想,对着我伸出食指一指:“你是,你就是。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听见这标准的段空游式回答,我不怒反笑,拉了易逐惜站起来。
“师傅师公说的果然没错,枫他也是洒脱闲适的人,就是在那些节骨眼上转不过弯来,你们不要怪他”段空游说着,突然有些紧张,站直了身形,越过我俩头顶看向远方高处,“原来和师父师公在一起的,真的是他。”
谁?
我与易逐惜同时转头。
同时看见肯山城最高的一面城墙上头,迎风而立的一个人。
同时对着那个分明对着我俩缓缓绽开的微笑,如雷轰顶,呆立无言。
长身而立,衣袂轻扬,长发随意披散着,却是泛着耀眼的银色。
那是——易苍!
活着的易苍!
依旧丰神俊朗,柔情婉转间豪情万丈纵横天下的易苍!!
不知何故一夜白头的易苍!!
蜕变似的心无所挂旷藐天地却更强烈如同睥睨天下信手擒来的易苍!!
我半开着口,张合几下,却是什么都发不出来。
却听身边轻声一笑。
不算了然的笑,却是一切随风的笑。
我回头看那笑的易逐惜,易逐惜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我便也沉静下来,安然一笑作答。
或许的确,我与他都只是被易苍耍了一把的孩子。
或许的确,一切峰回路转,都在易苍的掌控之中。
或许的确,我身边这整个故事,都只是易苍故事的一部分。
是又如何。
那其他的,都已不是我们的故事。
而那张容颜,也已不会叫我迷茫。
于是我俩就这么悠哉游哉地转身朝段空游走过去,还带着两张相似如许的感激涕零的诚恳笑容。
“你,你们想干嘛?!”段空游被我一拍左肩,同时被易逐惜一拉右手,顿时警戒。
“当然是为了感激你,所以”我与易逐惜异口同声,“送你一程!!”
段空游被我俩配合的一个倒提金钩,直直从空中摔了出去!
“呜哇哇嗷嗷嗷嗷~~~~~~~~~”
自然是,摔向枫离去的方向。
世间,重回宁静。
而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