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正是李复在洛阳相遇两次的那位女子,她见李复那里有不少好书,便设计说印书要征得撰书人的同意,以提醒李复为由搞走了一批不掏钱的书籍。李复问她的居处,她说就在长安,李复一直以为京城之大,难以找寻,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再次遇到她。
愣住的不止李复一人,进来的那位女子也愣住了,嘴里的“厉害”两个字便没有说出来,但她眼珠一转,立时就反应过来,冲着李复道:“是你?!”
李复还是和第二次相遇时一样,楞楞的答道:“是我。”
刘贶喝道:“梅儿无礼!”但眼里却满是笑意,见二人如此对答,不由奇道:“你们认得?”
不待李复开口,那女子忙抢道:“见过的,便是我给爹爹说过的,在洛阳时见他印坊里书很是不少,还印有《史通》,一说起来,他知道我是刘文公后人,就送了那一批书给我。”
李复在默念着那女子的名字“梅儿”,却听她如此说来,不由大奇,她何时说过是刘知几后人了,明明是想着法子套走了那批书,让她说起,却成了自己情愿送给她的。虽然自己当时确实是情愿,不过原因可绝非她说的这样。
但此时她这般说来,一定有她的原因,李复当然不能说不是,只好苦笑着点头而已。
刘贶听了,笑道:“原来如此,李郎,这是我的小女,性情顽劣,还请勿怪。”
李复笑道:“岂敢!令媛聪明伶俐,才思敏慧,晚辈自愧不如。”
那梅儿本来是要寻父亲有事,却得知其父在见客人,左等右等都不见出来,便拉了二哥刘滋前来,帮她看看是什么客人,能和父亲说这么久的话。哪知刘滋一进去也没了动静,又听父亲如此夸奖一人,不由大感兴趣,这才索性亲自进来。
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客人会是李复,真吃了一惊,担心他说出自己设计不掏钱套走那批书之事,若是让其父知道,少不得会有一番训斥,所以连忙抢说是李复自愿赠予,先封了李复的口。见父亲不再多问,算是过了这一关,不由松了口气,又见李复如此说她,言语中大有讥讽之意,便狠狠的瞪了李复一眼,忽又掩口一笑,却是想起那天轻易而举便套走了那一大批书籍,心下很是得意。
刘贶道:“老夫有二子一女,长子刘浃,次子便是刘滋,都是平稳有余,进取不足。唯有这小女梅儿,亦深得老夫所学,敢作敢为,甚有智谋,只是有时不免过于疯狂,不知礼节,恐会被人笑话”
梅儿开始听着是称赞她,便故作深沉,面有得色,忽听父亲评语急转直下,后半句竟是大出所料,成了批评之言,忙一跺脚,叫了声“爹爹”,却是不让再说下去。
刘贶却对她说道:“你平日里自认为聪慧,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李郎的才学和见识,就远在你之上。”见梅儿眼中颇有不服,便将刚才李复的言语,拣主要的简单讲了讲,又道:“一个年轻人,能有如此博学和卓见,实是凤毛麟角,难得对《史通》如此熟捻,体会深切。因此我才说,若在当年,你们的祖父在世,也定会引为上宾。”
刘滋听言,不由连连点头,眼中大有敬服之色。
梅儿听了,眼中的不屑之色也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副惊讶之色。但听闻父亲最后又夸赞李复,不由又有些不满,便望向李复,想看看他是不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却不知李复也望向她,正好四目相投,梅儿的脸上刷的便浮起两朵红云,想要再讥讽李复几句的话语却是说不出来了。
李复瞧着她娇羞的模样,更觉得是美不胜收,娇艳动人,正大感有趣,忽听刘贶问道:“李郎如今除去开设印坊,还在做些什么?”刘贶的意思,是想如此有才学的人物,不会仅仅开个印坊而已,定然还有别的事情可作,他心中倒有些好奇,不知李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