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柳玉寒突然回过身抢过士兵手的药碗,扑到洛河床前,喂她喝下去。她已经毫无知觉,连喝药的本能也没有,灌下去的汤药洒了一半,却还是灌进去了一些。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
只听到雨声,哗啦哗啦的,敲打着窗户和屋外的小木架。
大雨滂沱。
啪的一声,是柳玉寒突然一下跪在洛河的床前。
黑暗。
又是无边际的黑暗,如潮水一般。
死了么?
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却依然能听到一声声逼人的呼唤。
她想顺着那声音走去,身体却不能移动。
仿佛要被撕裂一样——好痛
想叫,却也叫不出声。她好象被关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里,痛苦至极,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一动便会疼得像要死去
那是一种,天命被生生逆转的疼痛。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却比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要痛苦——好象是硬要改变星辰运行的轨道,是逆返是强硬
却很痛受不了受不了了
“汝之所愿,所愿非常;但请汝忘,忘之所向;神如所愿,命如所往;神如所愿,命如所往”
“呜”
金色的光芒又来了,在厚厚的云层里,像一条金色巨龙甩过骄傲的龙尾扫天而过。
那光芒突然的透过窗户,温柔的洒在所有人的身上,仿佛圣灵的预兆一般。
柳玉寒低头跪着,却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金色光芒茫然的抬起头来。
曲椋风依然沉默,灰黑色已经蔓延到他脖颈处,他昏昏然却依然没有倒下,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眸子清澈,反射着金黄华贵的光芒。
他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在那光芒映在他脸上的刹那他突然感到一种悲壮的感动。
死后余生若要希望,必先死去方能活来
那么,这金黄色的光芒,会不会是
“咳”
夏洛河的苏醒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有率先开始呼吸,便突然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依然澄澈,却显得困惑而茫然,并盈满了泪水。
柳玉寒又一次跪在地上,他的眼里出现了泪光。而曲椋风的表情却在一刹那变得温柔而虚弱,带着一丝忧伤的安慰。
“你们”她只来得及沙哑的说了半句。
突然啪的一声把她打断了。
那是曲椋风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中了红蛇毒,早就该这样了”漠冷冷的声音传来,“他竟坚持了这么长时间”
中了红蛇毒
洛河眼里的眼泪如雨而下。
深夜。
夏洛河没有睡觉。
柳玉寒刚刚被寥槿逼去睡觉。他白莲之毒发作,身体极度虚弱,却也为她站站跪跪了几个时辰,终于还是支持不住,只得去休息。
雨还没有停,也没有月光。
然而她的目光还是停在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里。
漠从内屋走了出来,她立即看去:“怎么样”
“他中了蛇毒,本该尽早医治的。”漠走到他身边,微微一笑,“药虽服了,结果却也得等到明天才能知道。”
“他会死吗?”洛河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然而她其实害怕到想要捂住耳朵。
如果曲椋风为救她而死
那么她她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会忍不住纨谰如雨。
“不知道。”漠的声音冷得像冰,“等到明天早上再看吧。”
漠也走到她身边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却突然轻轻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