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陛下,云家哪里是误战之罪,云家最大的罪是臣妾!”
“沐雪!”阳玄颢听不下去了。
“陛下不敢听了?”云沐雪笑得绝美,却令阳玄颢心惊,“陛下信任的是太后,是议政厅大臣,臣妾的话哪里能入耳!”
阳玄颢第一次看到女子如此激动,不由呆了,竟任她说下去。
“陛下何必对臣妾说什么?从后宫到朝廷,您哪一次不是按着他们的意思做?”笑容瞬间变得苦涩,云沐雪有些说不下去了,“陛下,您是皇帝,就没有想过如此做的后果吗?”
阳玄颢显然是知道的,因此,他动怒了:“云沐雪,这不是你该说的!”
“不是臣妾该说的?”云沐雪嗤笑一声,“当然不是臣妾该说的,可是,除了臣妾,又有谁会对您说?”
云沐雪很确定,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对皇帝说这些。
“陛下,您看着他们令臣妾母子分离,看着他们处罚云氏,以后,臣妾被除死了,您是不是还是看着?”云沐雪的语气凄凉,再无半点骄傲。
阳玄颢被她的问题惊住了,云沐雪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问:“你能保护我吗?”
问了便是否定。
阳玄颢默然了,云沐雪的问题本身就是在讽刺他的权力根本不符合皇帝的身份。
这与阳玄颢一贯的想法是相悖的。那是他一直以来被教育所形成的想法,尽管与帝王心术有矛盾,但是,阳玄颢认为那才是正确的。
他不想因为亲疏远近而乱了礼法律令,那会动摇国本。
虽然他想过立四皇子为储,但是,至今,那也只是“想”而已。
这是他一直认定的原则,再在有人很明确地提到后果,很明确地质问他,他竟无言以对,只觉得那个原则竟是如此脆弱c如此不堪!
如果他从不能保护亲近的人,那么,最后,他只能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一夜,云沐雪还是哭了,哭得凄离,阳玄颢拥着她,一夜无语。
皇帝拒绝议政厅与三司商定的处理建议,也拒绝他们照例的请辞,朝野哗然,完全不懂皇帝在想什么。
紫苏一直没有任何表示,仿佛真的不问世事,但是,云沐雪知道,这位太后只是在等待,等待皇帝的决定——皇帝的作法其实正表示他在犹豫。
三位议政大臣同样明白,松了口气之余,也好奇了。齐朗求见紫苏正是为此事。
“能有谁?”紫苏笑得温和,“除了燕贵妃,还能是谁?”
“臣等知道,只是,不知贵妃娘娘是如何说的?”
紫苏搁下拈在指间的棋子,想了想,复述:“她说:‘陛下,您看着他们令臣妾母子分离,看着他们处罚云氏,以后,臣妾被除死了,您是不是还是看着?’就这样,怎么样?”
齐朗愕然,倒没有想到云沐雪如此胆大。
“她对皇帝是不同的!”紫苏微笑,“我现在算是信了。别的后宫说这样的话,皇帝只会生气,半个字都不会入心!”
齐朗倒是不同意:“臣以为是陛下亦有此想法。”
紫苏看了一眼棋秤,投子认负,她今天的心思不在这上头。
“景瀚!”紫苏轻声道,“那又如何?我不能那样想!”她是母亲,罪名不能由她的儿子担!
齐朗收拾着棋子,笑道:“只怕,陛下这一次不会看着了!”
“那就试试!”紫苏冷言。
云沐雪敢说这样的话,就是在挑衅——质疑母子之情c君臣之情,罪莫大焉!
齐朗想劝,但是,想想又没有说。这件事上,作臣下的没有发言权。紫苏不在意,皇帝会在意,倒不如让紫苏自己处理。
这样想着,齐朗便再次抓了一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