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案重审的消息很快传开,太后过问c右议政主审c刑部亲理,此案立刻成为真合街头巷尾议论不绝的话题,说到底,牵涉承州三大家族的事情并不是天天有,平民百姓本就对世族心存好奇,遇上这种案子,平静反倒是最不正常的反应,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觉出了一些不对——一桩杀夫案有必要如此郑重其事吗?因此,不仅是承州上下,各地的世族也都在关注这件案子的情况,借以推测朝廷的动向,毕竟议政厅虽然是位高权重,但是,一切终是以上意惟命是从,而且,承州的这三个世族都非倍受重视的家族,朝廷没有道理如此重视。
所有的这一切,紫苏都没有理会,接见世族,赏了制作绣屏的绣娘,领着皇帝去了一趟寒松园,对案子却是只字不提,在真合停留了三天,便起程离开,留下谢清刑部官员在真合查案。
算着御驾的行程,最多十天,太后与皇帝一行就会抵京,柳如晦急得团团转,与刑部上下一头扎进案卷之中,可是,谢清却悠哉得让人咬牙切齿,不看案卷,不找有关人等,却悠闲地在真合的各个绣铺流连忘返,说是不能入宝山却空手而回,一定要选几幅真绣精品带回府中,方守望自然不敢怠慢这位重臣,命令心腹小心作陪,谢清更是撒手不管事了。
“尚书大人,您看谢相在打什么主意?太后娘娘的旨意是他接下的,若是出了差错,他肯定逃不了干系,这都五天了,他为什么这么悠闲?”一个主簿忙里偷闲小心地问柳如晦。
柳如晦脸色一沉,道:“做好自己的事,上位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管。”
“是!”吓得人家立刻苍白了脸色,点头应诺,随即匆忙退下。
斥退属下,柳如晦自己也忍不住长叹,他实在不清楚谢清的想法,因为谢清根本连面都不照一个,他暗想,若是齐朗在,他还可以去讨教了一番。
“柳大人,在想什么呢?”谢清一进来就见柳如晦一脸沉思的模样,嘴角不由微扬,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柳如晦心虚地起身应道:
“谢相,您来了!下官正相着什么去求见呢!”
谢清依旧是那副表情,从容地坐到柳如晦刚让出的位置上,慢悠悠地道:“求见?柳大人言重了,我倒是怕再不照面,柳大人心一急,又做错事。”
“下官惶恐。”柳如晦因为上次向齐朗请示一事,心中难免不踏实,答得也有点中气不足。
谢清也只是意在警告,点到为止也就不提了,也不看案卷,便吩咐:“不必再看这些了,按照上面说的,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找来,只要案卷上提及的,无论是谁,都请来做客。”
“是!”柳如晦连忙领命,谢清一开始就命令他们仔细审阅案卷,其它事却是一概不许做,这会儿终于有下文了,柳如晦顾不上其他,急忙出去下令。
谢清提笔写了一份密笺命侍卫送出,之后才打开案卷,认真地看起来。
接到谢清送来的密信,齐朗立刻去见紫苏。
“有什么消息?”紫苏难得清闲地悠憩,一听齐朗过来,便知道有事。
“随阳说闲杂人等已经离开,主要证人也已经找到了。”齐朗回答,同时呈上密笺。
紫苏接过之后,看了一下,便又给了齐朗,笑道:“随阳这招瞒天过海看来是奏效了。”
“的确。”齐朗同意。
“那就按计划进行吧!”紫苏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齐朗直接笑着回答:“是。”
紫苏不由好笑,摇头道:“论起政务,我的经验并不多,你与随阳却每次都是应承照办,这样下去,小心我变得自负过头,自认为是无师自通的圣人了!”
齐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太后想要听谏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