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敬天法祖?先王之法既然未必全适于今,但是子孙又不能违背孝道,那该怎么做才对?’郑大人算是措手不及吧,便说下次再回答陛下!”齐朗淡淡地重复皇帝的问题,神色却很是复杂。
紫苏也是一愣,脸色一变,问齐朗:“那郑大人的意见是什么?”
齐朗沉默了一下,方问答:“郑大人建议增加礼制与义理的学业!”
“我是问,他对陛下问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想法?”紫苏尖锐地问道,语气虽不太冷淡,却也很恼怒。
齐朗只得回答:“王道无私,陛下有帝王之资,但是需要加以约束,道入正轨。”
“你们还知道要‘加以约束,道入正轨’?我还以为你们只看到陛下的天纵英才了!陛下敢如此质疑孝道,你们身为帝师太傅,竟然无一人斥责,你们以为这样是理所当然吗?”紫苏第一次对齐朗用上如此严厉的语气,齐朗和谢清都被吓住了,齐朗虽然明白她定然会生气,但是如此程度的恼怒却也出乎意料之外了,只能低头听着。
紫苏发完第一通怒气,看到两人惶恐的样子,也发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便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怒火,缓下口气,对齐朗说:“天伦孝道是皇帝也无法违背的大道所在,历史上敢有大不孝之举的皇帝从无好下场,我不希望我的儿子重蹈覆辙。”一听到原因,她就有这种预感,因此,心中的恼怒也是成倍的。
“臣明白!”齐朗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因此他才会在回答时感到犹豫。
“算了,历史你们都比我还清楚,该怎么做你们也应该清楚。”紫苏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作罢。
齐朗与谢清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室内却陷入一阵寂静之中,直到赵全在外面禀告各国的文书已经准备好,紫苏才挥手让他退下:“你们先回去吧,把刚才说的事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她办法!”
“是!”两人依言退下。
出了内间,两人才真总轻松下来,看了彼此一眼,不禁都苦笑了一下,一起向外走,因为太沉浸于自己的心思,竟然没注意到一个宫女正捧入端砚走进来,那个宫女也专注于不让其中的墨汁撒出,因此,等看到前方有人,砚台已经撞上了齐朗。
“啊!”那宫女失态地惊呼一声,慌忙跪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没事!”齐朗看着衣袍上的墨渍,微微皱眉却也不想与宫女计较,径自越过她向外走。谢清看了那宫女一眼,见齐朗没说什么,便也走了。
两人都没发现,紫苏已经将一切收入眼中,不过同样什么都没说,在他们离开后,便开始看那些文书。
赵全走到那个宫女身边,低声斥责:“叶原秋,你怎么这么莽撞,还不快点收拾!”
“是,总管大人!”那个宫女,也就是叶原秋,忙低声答应,无声地收拾好一切。
“那个宫女似乎”谢清悄声对齐朗说,却又没说完。
齐朗耸了耸肩:“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自然有数!”
“那倒是!”谢清点头,随即笑道,“你我还是第一次被太后这样教训吧?”
“是啊!这种经历也是难得!——不过,是我被教训吧?”齐朗微笑着纠正他的说辞。
“没什么差别!”谢清笑说。——以往只要他们在场,紫苏都不会太严厉,更不会像今天这样迁怒到他们身上。——今天的事情,确切说来,齐朗只是被无辜地迁怒了!
“景瀚,太后这次到底如何打算!”谢清终是问出口。
齐朗看了他一眼,只是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不过,也是回答了他。
谢清明白,这是齐朗能表示的极限了!
“随阳,她还是在乎你的想法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