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落枫从床上起来。他好像又做梦了,梦中,他还闻到了那阵熟悉地葱香他无力地看了一眼那份离婚协议书,恍惚着起身向大厅走去,眼前虽然一片膜糊,倒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点东西了。
他艰难地走着下去,张姐见他过来,伸手去扶他在沙发上坐下。
他看了看张姐,又看了看厨房,说:“张姐,谁在厨房里?”
张姐一震,见他神志清醒,语气平稳,她惊喜交集地叫着:“伍太太,少奶奶,少爷少爷他”她捂着嘴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伍文轩和庄妍秋听见叫声,急急忙忙赶了出来。庄妍秋一边穿外套,一边着急地问:“落枫怎么了?他怎么了?”
张姐一脸的眼泪,却似喜从天降般笑着,她颤悠着手指指着落枫,半响说不出话来。
落枫迷惑不解地看着张姐,又看看庄妍秋和伍文轩,缓缓地说道:“舅妈,张姐怎么哭了?”
庄妍秋腾地停下手中穿衣服的动作,抖动着脚步,生涩地向落枫走去,激动地泪水急剧落下她张开双臂,缓缓地将落枫的头抱在了怀里,抑制住狂喜:“落枫啊你差点吓死舅妈了,你可差点真的吓死舅妈了”
落枫更加不解了,将困惑的眼睛转向了厨房。
众人也随之望去。
世界仿佛静止了下来
璀璨的灯光下,厨房里,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穿着一件鹅黄色雷丝公主裙,鹅黄色的蕾丝上,刺绣着精致的雏菊花,雷丝层层蓬松的疏散开来,细碎的钻石闪闪发光,像是梦幻的星星般,那么耀眼。优雅纤长的线条,轻垂的裙摆,角边微微露出一层内衬的雪纺,像是优雅地菊花仙子落在了那里。她手中捧着一个好大的盘子,巧笑倩兮,一双雏菊花一样的眼睛,春风半醉地看着落枫,蜜饯似的漩涡若隐若现
“嘭嘭!嘭嘭!”
剧烈地心跳声在安静地厅堂里,清晰地落枫处传来,他喉结处一阵干哑“三丫?”
韵儿艰涩地走向落枫。
他的眼神没有原先那么空洞,一种无限地悲哀在眼睛里闪耀着,泪水湿透了他清峻地脸庞,他飞快地晃眼看了她一下,又无比生涩地看了看手中的离婚协议,痛苦地眨了眨泛酸的眼睛,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她慌张得立即放下手中的盘子,冲着他毫无生趣地背影轻轻呼唤:“落枫哥哥!”
他的脚步一滞,虽没有转身,却能看见他有如电击似的重重晃荡了一下。
他抬头冷清清地看着她,仿佛是以陌生地眼神看着她。“落枫哥哥,我是三丫啊,是你最爱欺负的那个傻丫头啊”韵儿上前抱住落枫,心碎了一地
落枫无力地推开了她,“你不是三丫,三丫已经把我给忘记了,三丫被我害死了,她死了”他微微一笑,“她只是会在梦中才会叫我落枫哥哥,知道吗,她昨天还在梦里弹琴给我听呢”一瞬,他又低下头去,无辜地看着手中的协议书,轻轻地说:“可是,我一醒来,她又不见了因为我是恶魔,她不再相信我,所以她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好渺茫,像飞絮似的轻飘飘地荡在空中,那么地痛苦,却又那么地无可奈何。
韵儿上前,从他的手中夺去协议书,一把将它撕得粉碎。“我没有忘记你,我也没有死,我已经记起来了,你瞧,我就在你面前,你瞧啊!”韵儿哭喊着,“我不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你了。我相信你了,我真的相信你了!”
“你走,你走,你是梦里的韵儿,你又来骗我了”落枫气得一把将韵儿推得老远,“你又来安慰我,等我一醒来,你又不理我了,你就又会拿着离婚协议书,离得我好远好远。”他倔强地不去看韵儿,蹲下身子,皱着眉头,将韵儿撕碎了的协议书一片一片的拾着。
张姐悲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