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僵硬了身体,我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保证他们听的清清楚楚,“百年的战乱,终于结束了。只是不知这数代的仇怨,可还在你们心中?”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敢回答。
我的手轻轻抬起,指着远远的大门外,“我给你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心中仍然有雅,或者觉得我会为了昔年的仇杀而报复你们,现在就可以走,只要走出这里,就不再是天族的人,也不会受我管束,更不必担心我会追杀,我向‘独活剑’起誓。”
没有人动,但是有的人眼中已经有了动摇。
雅给他们的阴影太重,在他们的眼中,雅是宁杀错不放过的人,如今换了我这个比雅更强大,传说中更阴毒的人,只怕更希望离我远远的吧。
“但你们若愿意相信我,我也向着‘独活剑’向着天族无数前任族长,向着天界起誓,我将还你们一个安宁太平,再没有杀伐征战,重新回答昔日的世外生活中。”那声音稳稳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内。
他们的眼神,依然是犹豫,依然是迟疑。在这样的目光中,我转身背对着他们,“想要走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只要你们不倚仗天族的武学欺压百姓良善,我绝不会追踪你们的下落,但若你们有一丝违背天族族规的事情出现,我将亲自追杀,以你们的血祭‘独活剑’的剑灵。”
我没有回头,潇洒地站在那,任由风吹过我的发丝和衣袂,飘荡着豪迈的姿态。
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的惴惴不安,我的心跳从未如此急切过。我在害怕,害怕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害怕他们选择放弃我。那随性的姿态下,是如此的惶恐,如此的担忧。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我只知道风无数次刮过耳畔,只知道天边的云无数次幻化舒展了模样,我鼓起勇气,转过了身。
轻抬眼眸,人影还是那些人影,眼眸还是那些有些迟疑的眼眸,但是他们终究选择了留下。
没有看到有人离去的空位,我的心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这份迟疑中艰难做出的信任选择,才是我最大的挑战。
这一次,我依然是以眼神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停留着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但是这一次的眼神不是威严,而是欣慰。
忽然间,我冲着人群单膝跪地,高昂着头朗声开口,“煌吟谢谢每一位天族子民对我的信任,也请每一位见证,如果煌吟做不到今日对你们的承诺,煌吟愿意自绝于‘独活剑’下!”
这一跪,我看到了无数人眼中的震撼,他们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族长会做出如此举动,完全不知所措了。
唯有沈寒莳眼中,露出了戏谑的光芒。
知我者,沈将军也。
他征战多年,对于驭下之术,对于统帅之术,他比我更有经验,自然也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至高者,唯有让人在敬畏之余更多有一分感激,才会毫无保留的尊重和忠心。
我站起身,“从今日起,再没有‘落葵’这个称呼,只有天族。我的禁忌唯有一条,就是不要让我看到任何天族的内部再起争斗,大家都回去疗伤休息吧,长老们留下。”
一声令下中,人群有序的散去,但是包括云纵和蜚蒲在内的人,留下者不过了了,让我的心又是一揪。
雅的长老们,就算没有在斗争中陨落,也在雅的算计之下所剩无几,委实让人唏嘘。
“云纵,蜚蒲,从即日起所有曾经的长老保留原身份,空缺之位由所有人推选,你们务必在数日内给我办妥此事。”我的命令快而急,也包含着不容质疑的命令。
两人点头称是,正待离开时,我忽然开口叫住了蜚蒲,“蜚长老留步。”
蜚蒲停下脚步,等待着我的命令。
我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