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封信完好无损,戴佳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接过那封信,心情愉悦地颠着小步跑回店里去了。这更让徐泽霖伤脑筋了,他宁可戴佳怒气冲冲地大加责备,现在倒好,她直接默认他是向来品德败坏,不可雕琢之朽木,连责备之辞都懒得恩赐了。他懊恼地开车离开,又想起那个叫荣小白的名字,这到底是一个武大郎还是武二郎呢?他想想又觉得两种假设都不好,如果是武大郎的话说明她已经名花有主,如果是武二郎的话说明那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情敌,他不一定能够扳倒对方。
戴佳回到办公室里,又仔细地将那封信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被偷拆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庆幸提早取回了信,没有落在徐泽霖那样的小人手里。她小心翼翼用裁纸小刀启封,抽出信纸,花了七八分钟将信阅读结束,最后盯着他用没有芯油的圆珠笔写出来的署名,了很长时间的呆。他用大半张纸来写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得又宽又高。笔尖很细,三个原本笔画很少的字显得弱不禁风,仿佛灯心草搭建而成的高大建筑,在纸页的一片雪白中窘迫万分。
店里的事情很多,她没有工夫坐着呆,前段时间采购的贡丸质量除了问题,她还得与代理经销处的那个牙尖嘴利的老板娘好好地交涉一场。那位老板娘欺负临家饭店刚刚立足,戴佳又是一个嫩手,先是推诿临家饭店的厨师的厨艺不精,气得王李两位大厨手持菜刀啊呀呀地扬言要烧她的铺子;老板娘听说两位大厨都是惹不起的,又改口饭店厨房的冷藏设备存在问题;她最后找不到理由,居然以断绝所有供应为要挟,试图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关。戴佳犹豫了很久,决定先暂时稳住她近期的供货,等疏通其他进货渠道之后再回头与这位老板娘翻脸算账。
老板娘以为自己已经一手控制住这个小丫头片子,趾高气昂地签下这个月的单子,戴佳憋着火,忍辱负重地陪着笑,心里暗暗地骂道,老东西,等我暗度完陈仓,就把你这栈道给烧了!
以前她耍嘴皮子只需要动脑筋,现在却要动心眼,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今天她觉得非常疲倦,只得在沙上躺一会儿。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她慢慢地陷入梦境中。梦境里她听见轻轻的吟唱声,像屋檐口叮咚滴水般宁谧温和,充满春末夏初梅雨连绵草木茂盛的气息。而她短临肩,站在草长及腰的旷野中,仰起脸望耀白灼眼的天空,布娃娃滑落在她的身后。她在这轻柔的歌声中不停地奔跑欢笑,像一只无意间闯入森林的小猫,而树枝上生长着一条又一条鲜美的鱼。
她是从梦中惊醒的,心跳得怦怦作响,她双手挠着长,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她记得自己并没有遭遇噩梦,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心惊肉跳。她转身扒开百叶窗向外看,现天空已经全黑,大街上霓虹闪烁。
晚上的生意格外好,九点多的时候大厅与包厢里仍然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厨房部从头灶到尾灶都呼啦啦地喷着蓝红绿黄各色火焰,戴佳饶有兴致地看着厨师拿着一萝卜雕花。外面的小学徒高声喊道,老板,有人找您。
北北穿得花枝招展的,还有意无意地露出细白粉嫩的小腰,正仰脸站在一幅松海闻涛的国画前面,她看见戴佳头顶高帽身穿白褂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难道还得亲自下厨么,这不是砸自家招牌么?
最近东风吹得紧,原来是给您的大驾鸣锣开道,本店欢迎您莅临指导,请问这次您是要审查什么,要不然草民请您在本店用一下工作餐,来点猴脑鱼翅啥的,然后你回府歇息?
北北担心戴佳贫得来了劲,自己扛不住,只得妥协,直接切入正题说,我今天是来带你私奔的,咱去酒吧玩玩吧,我都跟你的娘亲大人说了,她同意帮你打烊。
酒吧?
嗯,上次那家酒吧呀,今天我掐指一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