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发上,默默凝视着那扇只翕开一条缝隙的门,而他此刻的思想却并不在这里。脑海里一片沉寂,他感到有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是一种极度敏锐的目光。窗帘边上有个阴影,仿佛是一位面容冷峻的英伟男子,披着深蓝色的披风,斜倚在灰白的墙壁旁,望着他的脸,一言不发。
“罗严塔尔,你又回来了吗?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对着窗边的虚幻身影,米达麦亚不住的苦笑着,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湖蓝与深黑的双眸,时常出现在幻觉里,仿佛在故意充盈着他生命中每一分每一秒。隔世的思念,的确是种太难承受的煎熬,就算十六年漫长的时间也无法抹去。他擦了擦模糊的眼睛,轻轻端起了咖啡杯,仔细端详着那光洁而造型精美的杯之轮廓,自然出现的弧度,映照着一个扭曲的面庞。
这个人真是我吗?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无助,也会学着沉默不语。终于不再犹豫,举杯饮下那褐色的液体,是一股苦涩无比的味道,混杂着并不浓郁的香,刺激着内心短暂的空洞。
菲利克斯走进那间私人会客室的时间,大约是早晨七点半。窗外已经完全停止刮风了,大概这个被关了两天禁闭的少年,根本就不知道昨天刮了一整日大风。在路上,他瞧见了不少同学,几乎个个都患了感冒,到处都是咳嗽和气喘的声音。平时总是爱在私人会客室门外偷看的那帮人,兴许也病得没有了无聊的精力。
“爸爸。”
沉默了半晌,他才怯生生的叫了父亲一声。
米达麦亚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无奈的眼光望着儿子的脸。菲利克斯很熟悉父亲这样的表情,每次自己闯祸以后,父亲总是这样的神态。整个会客室里,充满严肃的气氛,父子俩静静的凝视,像是在透明的空气中碰撞出无声的矛盾粒子。
面对这个儿子,米达麦亚早已不知如何处置。无论多严厉的训斥,无论被关多少次禁闭,无论换多少所军校,都无法收敛菲利克斯那难驯的性子。玻璃窗上的露水悄悄的滑落,连那样轻微的声音都能听见。菲利克斯不喜欢这样的沉寂,而父亲却一定要守住这份坚持。
“菲利克斯,你到底要闯多少次祸,才能让我和你妈妈安心?”
出乎儿子的意料,这次竟是米达麦亚先开了口,但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在猛打着少年的心。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到底像什么样子?六年换六所军校,佳绩真是非凡,才十六岁就为我这个做父亲的挂了无数张红牌。”
“爸爸!”
从未听见过父亲如此尖锐的语言,菲利克斯不自觉的辩解着。
“您听我说,是杰纳德被同学欺负得很惨,我因为想帮他,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住口!”
米达麦亚生气的猛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以为帮杰纳德报了仇,你就很伟大吗?看来除了讲所谓的义气以外,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不想跟你提国事,但现在不得不说!即使现在是和平年代,但你这样动不动就出手打人,要是哪一天上了战场,不提早丢掉性命才怪!到时候你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军队的内乱里!”
“您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如果我对他们欺负杰纳德的事情袖手旁观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杰纳德又是一个脾气温和到根本不愿意还手的人,长期这样下去,他会怎么样?如果换作是您的好朋友被人打得伤痕累累,您会怎么做?”
菲利克斯咬着牙关,愤愤不平的反驳父亲。
“爸爸,您真的就不会像我那么做?听说当年您刚刚参军的时候,因为平民的身份,在军队里被旧帝国贵族出身的官兵欺负,是罗严塔尔元帅义不容辞的帮助您解围,不是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