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地而起的插云高峰,险峭峻伟,上面山石峥嵘,草木青葱,这是忘归森林东部的第一高峰——挺秀峰。由于它太过陡峭,只在山顶上较为平坦之处,才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株矮树,其余地方只生长着一些贴地劲草和矮小灌木。整座山峰座落在忘归森林东部较深之处,以天戈惊人的脚程,也在持续狂奔两个小时之后,才最终抵达了这里。
天戈有些吃力地攀上了山顶。由于身体尚未完全复元,这番发足奔跑下,略略牵动了伤处,脸色有些发白。
天色已经昏黑,四野绿海一片朦胧,起伏不断,柔顺地伏在眼下。总座早已立在山顶的一棵树旁,正背对他看着下面的景色,他漆黑的身形已经完全融进了夜色之中,若非特别留意,根本看不出来。
天戈默默注视半晌,调匀呼吸,这才走了过去,站在总座身旁,只略微靠后一些,以示对前辈的尊重。
山顶风大,狂风呼啸而来,吹得天戈的衣角发稍狂乱地随风飞舞。总座静静地站在他旁边,却奇怪地不受山风的影响,连发丝也未曾略动一下,似乎他只是个虚幻的影子,本人根本就不存在于这座山顶上。
天戈心中骇异,不知不觉地,他把心之眼全面展开。换了是别人,在天戈心之眼的窥视下,全身上下的虚实明暗,甚至包括表情情绪等,无不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可身边的总座似乎的的确确正是一个影子,若隐若现,似有还无,若不是特别留意,更几乎连那最后的一点点影子都不能窥测到。
天戈不禁想到,法术中据说有一种幻术,高明的法师能够运用幻术造出若干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以迷惑敌人。只是幻术不用则已,一旦用出,真假人影必定是两个以上同时出现,倘若击中真身,其它幻影也就消失了。这个道理如同以镜成像,本体不在的话,幻像自然消失。像总座这样只有一个影子的幻术,实在是闻所未闻。
总座忽然开口道:“不是幻术!”声音冷冰冰的,仍旧不带任何感情。
天戈吓了一跳,难道他能够读出自己内心的想法?骇然问道:“什么!?”
总座转过身来,冷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又说:“脸色发白,又比我预想中来得要晚一些。你受伤了!为什么?”
这几句话的语气,不如刚才的冰冷,隐隐的似乎还带有一些责怪和失望之情。
天戈不知怎的,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惭愧,说道:“晚辈前几天一个疏神,曾被一支‘炼狱’射中”
总座诧异道:“那些草包居然有这样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
天戈心想这事反正瞒不过他,那些下属迟早也会给他一份详详细细的工作报告,于是将前一天与统领等人交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总座认真地听着,偶尔插口问上一两句话,却都问在了关节点上。
听罢,总座说道:“你这人外表刚强,心肠却比较软,偶尔还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左右。我原本以为,以你的实力堪可作我对手,现在看来,至少还需要再多修行几年。”语气中竟然有几分隐隐的遗憾。
他顿了一顿,不待天戈回答,又冷冷地说:“也许你会不服气,待我仔细说给你听!须知两军对垒,为求获胜,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情况下必需保持绝对的冷静,只消一些轻微的情绪波动,就会影响你的冷静和判断。你既能够用言语挤兑统领和昭云,对于此道应该也颇有心得,却为何在袭杀莫文瑞时,不用平日里惯用的兵刃?后来更被那支弩箭偷袭得手,显然冷静程度还不够。至于心肠太软,那就更加显而易见,以你的身手而言,经过几次袭杀,那些人应当至少被宰掉三分之一才对。倘若最初以这样的手段立威,那群草包必不敢放胆来追,也就没有后来的危险遭遇了。”
总座的这一番说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