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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第一次跟前街开茶铺的王婆聊起炊饼武大家的娘子那时候,是在政和三年春上的一天。那时候我英俊啊,潇洒啊,也有钱啊。王婆还没等我说什么,就猜出来我中意武大家的。她说,大官人啊,此事就包在老身的身上了。我没含糊,拍了一锭大银在桌上,甩一下大褂便走了。咱派头拿得足啊,哪似我以后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在街头呵斥,如同脚碾浓痰。

    那天的日头很好,高高地在天中间亮着,不仔细看就像个酒盅似的,阳光照在身上暖阳阳的,让我不禁想起初见武大娘子时的那一幕。记得那天的日头也很好。在这样的日头下,我必须出门游荡一下。我喜欢在在这样的天气里,甩着袖子在街上东游西荡,因为县城里的女人们喜欢看到阳光下怡然自得,风度翩翩的我,以便回家训斥自家汉子。迈着方步踱到前街武氏炊饼铺楼下的时候,忽觉头顶有一片云彩往下掉落,我抬头看时,眼前蓦然一黑,两眼竟然看不见东西了,只是闻到一股香气直往鼻孔里面钻。我明白了,这是哪个妇人刚洗的裤衩套在了我的脑袋上。使劲抽了几下鼻子,我便有些发晕,不知为何,两腿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尘土立刻将我包围。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罩住脑袋的东西拿了下来,上眼一看,果然是一条花花绿绿的女人裤衩,针脚密集,做工十分精细。

    我从地上爬将起来,顾不得打扑尘土,把它拎在手里,四下吆喝:“谁家丢了衣裳?”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索性捏着它蹲在了当地。我想,这女子丢了自家不雅之物,肯定是不会直接承认的,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兴许是个美貌娇娘,让我来调戏她一番也不错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将裤衩拿在手里揉了一揉,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嗅,感觉爽呆,陶然抬头往上看去。谁料这一看,立马晕倒了——楼上的一处窗户上,一位天仙在羞涩地冲我放电。老天,好美丽的一位娇娘哟!

    我以为自己做梦了,这小小的阳谷县城竟然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躺在地上抽过耳光之后,我登时明白了:这是真的,脸很疼。

    我一时动弹不得,浑身筛糠般的颤抖,满脑子都是那娘子花朵一般的笑脸。

    下来了,下来了,那小娘子下楼来了,我听见了她轻柔的脚步声。

    那娘子荡过来,浅笑一声,从我手里接过裤衩,袅然而去,留下一缕桂花香经久不散。

    我躺在那里,哼哧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回家就病倒了,这一卧床就是半个多月。

    及待访听明白了这是前街武大郎家的娘子,我才放下心来,暗自庆幸,娘子,你是我的了。

    我知道王干娘的把戏,她敢接了我的银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果然,我回家呆了不到两天,王干娘就托人捎信来了,让我赶紧去茶铺,她有话要对我说。

    我让小厮帮我把头洗了,在上面插了一朵郁金香,换了一身排场衣裳,疾步往前街赶去。

    路上,我的浑家吴氏撵上来,追着我直哼哼:“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当个里个当个当,路边的野花呀,你不要采!记住我的情,记住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让别人把你的箫吹坏相公呀,奴家说的都是为你好——路边的野花呀,你不要采,不呀么不要采。”

    我连头都没回,接口道:“不采白不采,白采谁不采,采了也白采,当个里个当个当。”

    吴氏自然不会让我当街如此放肆,大嘴一咧,从裤裆里抽出搓衣板就跪了上去。她总是这样,受不得一点儿委屈,一感觉不得劲儿,便以此相逼。以至于都形成习惯了,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搓衣板,以便随时发难。

    这种时候,我当然不能上前哀求让她下来,旁边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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