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潘金莲的街坊瞧见,将来会份啊。
我装做没有看见,疾步跳到路边,傲然将手伸到街心:“taxi!ta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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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声taxi!taxi!我喊得非常有派,因为一般人不管出租车叫taxi,这是我的专利。
我曾经梦游到当今这个年代,知道这样招呼出租车比较时髦。
我们宋朝的出租车跟现在的不一样,由官府统一安排的人充当司机,他们腰上一律栓着一把朝后的太师椅,脚下蹬一只木制滑轮。客人坐上去之后,自己动手将太师椅上的一个木制狗嘴巴卡住脖子,以免滑落下去。坐这种出租车也很有讲究,一般男人坐在后面,遇见女人,太师椅就挪到了前面,碰上薄有姿色的女子,司机一般也不会要钱,随路摸几把,车钱便也作罢。这跟当今的出租车司机有些类似,碰上黑道人物或者妓女啥的,一般也不收车钱,要是遇见个蓝眼珠“hel一,hel一”地打车,那就更要不得了,国际主义嘛。
当下,我坐了“taxi”,反手对司机打个响指,说声“走着,王干娘凉茶铺的干活”。“taxi”得令,一溜烟窜了出去,后面只留下一团尘土。这番景象,当场把吴氏气倒在地,搓衣板仿佛长在了她的腿上,随着蹬腿上下翻飞,口里的白沫小河一般地淌,沿着路旁小沟直淌到了城南护城河里,把河里的鱼引逗得直往河面上蹿。打鱼的高兴了,翘指夸她是河神娘娘。我没管她,乘着“taxi”猛劲地往前赶,鼻子抽个不住,满脑子都是武大娘子的身影,我断定,此行必有收获。
我怀揣前几天就写好了的给潘金莲的情诗,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一蹦一蹦地往外蹿。司机服务好,我就奖励他,我让他听我作的诗,我高声吟唱道:“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我也张张嘴,咱俩都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到我家去看风水,亲爱的来跳个舞,一跳跳到天擦黑;我和你缠缠绵绵床上睡,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司机可能从来没听过这么煽情的情诗,跑着跑着就放慢了速度。街上过路的小孩就指着他的发动机——也就是裤裆那里,笑话他,指责他在那里支了一架小帐篷。于是我就知道我这诗作得好,猛喝他:“亲爱的,你快快跑,我要给你洗洗澡。”司机便收了帐篷,他知道我是财大气粗的西门大官人,脚钱不会少给,发声喊,两脚车轮般飞转。
吟着诗疾行了一阵,口中就有些干渴,我喝住“taxi”,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一家酒肆。
酒肆里坐着一位文文静静的书生,那书生见我进门,冲我一点头,刷地打开了折扇。
羽扇纶巾,气宇轩昂,三缕长髯,面相矜持,我一楞,感觉这人十分面熟,他是谁呢?
那书生见我呆在门口发愣,淡然一笑:“西门大官人,认得小生否?”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面熟,恕罪恕罪,一时记不起来了。”
正楞着,司机赶了进来,那书生道声“呔!”,司机登时把黑脸变成黄脸,喏喏而出。
这就将俺的车钱省了?这人是谁呢?好大的派头哟。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