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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纸里终归包不住火。时间一长,图里坤与持原暗相授受的事,终归还是在一次偶然之间露馅儿了。

    撞破他们行藏的是雷胜。那一天玉爷难得来了兴致,下值之后邀请同僚一起回住处饮酒论武。因在住处没见着图里坤,便指派雷胜跑腿,去津门的“衍美楼”分号叫一桌席面。结果雷胜从酒楼出来,在回去的半途中,说巧不巧的,正和结伴从妓院里走出的持原与图里坤撞了个正脸。

    这一下,仨人都愣住了。不过先缓过神来的持原因为“生米煮成了熟饭”,认为已经没什么再让他可顾忌的了,所以他表现的相当无所谓,还故意亲了身边的妓女一口,才哈哈一笑走了。只是被他甩下来的图里坤面对雷胜质疑的眼神却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接着不用说,图里坤自然要对雷胜解释一下为何会和持原在一起。措手不及之下,他一时也找不到说辞,只磕磕绊绊地推说有事求持原帮忙。

    雷胜憨厚归憨厚,但他却不傻,联系到持原曾找过他的旧事,当即便直截了当地问图里坤是否违背师父了交代,私传跤术。

    这话一问出口,图里坤立刻“麻爪”了。知道再也瞒不过了,他马上把雷胜拉到僻静之处,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苦苦相求。他不但把持原做局坑他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拿出二十块大洋硬塞给雷胜,要他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替自己保守秘密。

    雷胜是个重感情的汉子,被图里坤这么舌灿莲花般地一忽悠,既恨持原不是东西,又觉得图里坤实在可怜,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而图里坤一见雷胜沉默了,登时就知道有门了,马上“见杆儿往上爬”。最后好话说尽,甚至不惜用上了要下跪磕头这种近似耍赖的方式,终于硬逼着雷胜收下了银元答应为其保密。

    事后,图里坤认为“拿人手短,吃人最软”,又知道雷胜一贯是答应的事从不反悔,便就此放下了心。可他却不知道,在雷胜的心里,为了这事可一直都在闹腾。

    由于替图里坤保密就等于骗了玉爷,这让对师父敬若神明的雷胜总觉得心里有愧,每次见到玉爷他都觉着对不起师父,于是他不可避免地心神不宁起来,就连练功也总走神。

    玉爷察觉之后,还以为雷胜身体不舒服,对他很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而这却让雷胜心中的负罪感愈加严重了。更何况经过一段时间冷眼观察,他发现图里坤依然故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经常外出鬼混,并且神色欣然,全然不像是被持原胁迫的样子,这不禁也让他开始怀疑图里坤当初的话是否属实。所以,经过反复的衡量,他还是选择了向玉爷坦白一切。

    听了雷胜所述,玉爷自然大吃一惊,从心理上讲,他不信图里坤会辜负于他。可雷胜的人品他同样有把握,况且还有那二十块大洋做物证。于是在一种忐忑和忧虑之中,他迫不及待地吩咐两个儿子赶紧去把图里坤找来,好亲口问个究竟。

    接下来的事也就很自然了,没有丝毫准备的图里坤跟着玉爷的两个儿子一进堂屋就察觉了情况不妙,他不光发现玉爷阴沉的脸色,和身旁的桌子上叠着的二十块大洋,而且还看到了低头跪在一旁神色涩然的雷胜。惯于察言观色的他登时就意识到东窗事发了,又惊又惧之间马上跪下求饶,再也不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把事情始末都交代了出来。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玉爷真的确凿无疑从图里坤的口中听到这一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在控制不住摔碎了茶盏之后,玉爷完全陷入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恼怒之中。这种愤怒他也不知究竟是源于持原的恶意算计,或是图里坤的胆大妄为,还是雷胜知情不报。总之他再也不能维持冷静,当即向图里坤问清了持原的住处,便出门去找这小子的晦气了。

    持原住在津门的日本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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