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义人和梵泰来日本的第二天,梵伶醒了。
惊人的意志力让她康复的比平常人快,就连医生也讶异不已。
躺在病床上的梵伶脸色苍白如纸,不只是因为开刀后伤口的疼痛,一个钟头前,她获知了一个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秘密。
「梵伶,跟我回龙帮,好吗?」尚义人站在她的枕边,用一种慈父般的口气说著。
下意识的,她寻求梵泰的目光。
「这是你天大的福气,还不快谢谢帮……呃,我是指你的父亲。」
梵泰急促的反应让她失望。
「让我想想吧。」她虚弱而疲乏的回答。
现实揭穿了,心中所有的疑惑反而迎刃而解。
这就是梵泰为什麽从不疼宠她的原因,她只是梵泰手中的棋子。
她是所有人的棋子,在她一出生时就注定了,就算她想要选择自己的未来,命运还是不放过她。
好累,好想逃。她将梵泰和尚义人请出病房。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她立刻喊道:「我谁都不想见,请出去。」
来者依旧推开门,走了进来。
「连我也不想见吗?」新堂修神采奕奕的出现,脸上带著一朵俊美的笑容,「送给你」背在身后的手献上一束紫色海芋。
捧著美丽的花束,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脑中的理智让她不得不推敲一些事情,并不想破坏这宁静的气息,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我的身世……你知道了吧?」抿著唇,握著手上的花束,她缓缓的问。
新堂修带著笑,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还是刚刚才知道?」她压抑著心中恐惧的答案,微微颤抖的唇说出。
他的笑容不变,眼神却转为了然,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如此一问。「我在见到你之前,就知道你是尚义人的女儿。」
答案揭晓。
梵伶的手剧烈的颤抖,松开手中的花束,纯洁的海芋落入尘地。
她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尖锐的,不可遏止的。
「梵伶.……」新堂修敛起笑容,他伸出手想碰触她。
梵伶却大幅度的向后缩,对著他大吼,「别碰我!」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的名字是梅,请不要搞错,主子。」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从没向任何人低头,新堂修第一次想开口道歉,但有用吗?
「你误会了,我……」他急於解释,这也是狂妄一世的他从没做过的事。
误会?
怎麽可能,他要她,理由再简单也不过。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我也是筹码吗?我的感情也是筹码吗?」梵伶激动的叫著,「你好厉害,所有的事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月神会的人是破坏不了你跟龙帮的关系的,因为还有我,是不是?」
无意地,眼泪夺眶而出。
梵伶觉得自己像是作了一个好美的梦,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利用和欺骗。
「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新堂修低声下气,声音带著压抑情绪的悲苦。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坚强如她,却在他面前落泪。
一切真的太迟了吗?
「龙帮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很得意吧。」泪珠无声跌落,梵伶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我承诺你,我会忠心耿耿的,我会的。」
「梵伶!」他喊著她,重重地看著她,扑向前,不管她的剧烈挣扎,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的身份,我对你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这个,要我怎麽说你才会懂!」
懂?
她从没懂过他,自私如他,飘忽如他,她又怎麽能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