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绣球没有花太多时间整理行李,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还装不到三分满,对她而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她非带走不可的,只除了……
她抱起一直放在枕头旁的贱兔娃娃,亲了亲它,再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行李箱里,走到桌前,拉开抽屉,用盒子很宝贝地装著的是一枝金笔,她取出笔,一遍又一遍的细细抚摸著它。
好多天了,他居然没有打一通电话,没有只字片语,想来他是铁了心要将她彻底遗忘了。
他这么容易就能忘了她,怎麽自己却这麽不争气?睁开眼睛,天花板浮出他的形影,走到阳台看著花园,他也出现在那开满绣球花的地方,她写字,他出现在纸张上,她喝茶,他出现在杯子里,午夜梦回,他更是肆无忌惮的进出她的梦里,总之,他无所不在,她忘不了他。
轻叹口气,冉绣球将金笔放回盒中,连著盒子也放进行李箱中。
几声敲门声响起,冉绣球不免讶异,都午夜了,怎么还会有人敲她房门?
「进来。」
进来的人更令她讶异,居然是潘慧兰。
冉绣球看著她,没有说话。
潘慧兰却对她微微一笑,「明早就要离开了,怎么不早点睡?」
天要下红雨了吗?冉绣球挑了挑眉,二十年来几时听过她一句半句的关心?
「这个……是你爸爸要我交给你的。」潘慧兰将一个小盒交到冉绣球手中。
她打开,居然是一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
「我想,这项链的市价超过一百万美金吧?」冉绣球笑了笑,指尖勾著项链,在潘慧兰面前晃了晃,「很遗憾,即使如此,它还是太便宜,还是不够买我之前说的那些东西,所以请爸爸自己留著吧。」
「这项链是你爸爸来不及送给你妈妈的。」潘慧兰叹了口气,「你爸爸不全然无情,我想,除了我以外,也只有你妈妈能让他动心了,否则他怎么会一直保存著这条项链呢?」
冉绣球心下微微一震。是真的吗?那冷淡的爸爸,心里真的有她未谋面的妈妈?
「绣球,我知道你恨我,恨雨荷,恨你爸爸,但最恨的该是上天,我承认是我要闻人奇去深入了解你,也是我暗示他你和邵成远之间有暧昧,我是存心破坏你们,因为我是个母亲,闻人奇太优秀,而且雨荷也对他一见锺情,谁教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当然会为了雨荷而牺牲你。」
「我从没怪过你,也不曾恨你,你净可以为雨荷打点好一切,设想一切,只希望你真能为她除去一生一世的障碍,保障她一生一世的幸福。」冉绣球冷冷笑了笑,「因为,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它隐藏著无数危机。」
「最大的危机就是你。」
「我要走了,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你若是真的永远不回来,就带走所有关於你的东西,任何和你有关的记忆都别留下。」
「我也想,但我一人之力,小小的行李箱怎么也塞不下这满房间的东西。」
「我指的不是这些有形的东西,有形的东西好处理,难的是那些回忆,比如说,这条项链。看到它,你爸爸会想到顾丹枫,会想到你,毕竟父女一场,他会嗟叹,你不会真正永远消失在冉家。」
原来,这才是潘慧兰真正目的,她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冉绣球走得「一乾二净」!
「我懂了,放心,我收下它,保证走得乾乾净净。」她冷哼一声,顺手将项链塞进口袋里。
潘慧兰满意的笑了,瞥见一旁小几上放著半瓶酒,她走过去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冉绣球。
「这杯酒就算我为你饯行吧。」
「饯行倒不必,只是我想庆祝。」她接过酒,眉一挑,微笑吐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