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衣襟,然後让出通往角落的一条路让他进入,但谁知大胡子却不往那走,竟迳自朝二楼走去,并且老大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坐在凤璇舞身旁。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凤璇舞皱起眉头望向来人,并轻扬摺扇,想将一股跟随男人而至的异味隔除在外。
「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这是选花魁,是人就能参加!更何况,连你都能进来的地方,凭什么我不能进?」看到凤璇舞的动作,大胡子本该收敛点的,但他似乎有意惹恼她,不但不坐远点,还故意抓抓头发、扬扬衣服,任身上的尘埃及气味在空气中飘散。
「我得罪过你?」眼神冷了起来,因为凤璇舞对此人带著讥刺的言语及无礼举止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大胡子咧嘴一笑,眼眸明亮得有如夜空繁星。
「我让你觉得不舒服?」凤璇舞眯起眼再道。
「没有!」大胡子依然笑著。
「既然没有,你话中处处带剌所为何来?」凤璇舞目光冷冽的望著他,「人都说礼尚往来,我处处以礼相待,为何你如此无礼相对?」
「以礼相待?你未免把人都看得太单纯了!」听到这话,大胡子竞哄笑出声,然後将脸凑到凤璇舞眼前,「若不是怕引发事端、殃及『艳芳阁』及你自己,我想你只会冷眼旁观到最後。你既非因尊重我这个人而出口相助,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对你的另有目的而心存感激?」
「你——」被大胡子的一席话气得差点拂袖而去,但凤璇舞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因为她的工作尚未完成,她不能走!所以她只得往旁坐过去一点,再不搭腔。
但在她的心底,却对这个男人的到来感到有些狐疑。他似是有意撩拨她的怒气,引发她的反感。但,为什么?他们既无瓜葛又无仇恨,他何致於此?
看到凤璇舞趋於静默,大胡子也识趣的不再开口,只是把脚跷到栏杆上,百无聊赖的暍起茶、嗑起瓜子,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终於在众人的期盼下,节目开始了,就见一个美艳的女子怀抱一把琵琶,风情万种的步上台前,先用勾魂的眼神掳获了全场的视线,才轻轻的落坐,手指轻捻,任优美的琵琶声在空气中缭绕。
木兰辞?!
才听不到两句,凤璇舞就皱起了眉,因为这是她三娘最擅长的曲目,但自从她出生後,就再也没人听三娘唱过。
这个中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那其中「女扮男装」的情节就如同她的亲身写照:而她更明了,这其中的苦与难,绝不仅仅如曲中所唱,因为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慎,那後果根本就不堪设想……
「干嘛选这首……」凤璇舞忍不住地在心中喃喃。
「没错,根本是自曝其短。这曲儿她唱起来,根本及不上十八年前温惠娘万分之一的风韵!」
没想到她竟在不经意问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凤璇舞有些诧异;但她更意外的是大胡子竟提起了她三娘。可尽管如此,她依然只当没听到大胡子的话,将眼神定在舞台上,表现出陶醉其中的模样。
然而就在台上女子即将唱罢之时,一群不知由哪里冲进来的人竟开始闹事,他们不断地对台上叫嚣,并且把手中能摸到的任何东西都往台上扔。
又来了!
凤璇舞在心中叹著气,每回到这个时候都会发生这等事,他们烦不烦啊?!选个花魁就不能安安静静的选吗?难道不把场面闹大、不惹得官府出面干预,就不算过节吗?
先走吧,省得像去年一样还得陪著到官府去当旁证,折腾到半夜犹不得安宁!当这念头在脑中升起时,凤璇舞便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
「这么快就要走?」突然,就在她起身时,大胡子满含嘲讽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不英雄救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