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她了?!
水舞妍屏息睁眸睇望唐谦君那仍显平静的眼眸。
偏侧过头,她一脸冷然的说:
“我不是无言,我叫水舞妍。”他一定只是在试探她,所以她——绝不能承认!
唐谦君紧抿着嘴,盯着她许久。
“你是无言也好,水舞妍也罢,对我,你大可绝情绝义,但对忏无,你自己的亲生孩儿——也同样做得到绝情绝义?”
他的声音是平淡的,但话中所指却是直接而赤裸的——他,知道她是谁!丝毫不容她有所反驳。
“易容的恶疤,只能掩住你的脸,却掩不住你的身形、你的姿态,更掩不住你那会说话的眼睛,而且你舞的剑法,我见过……”
他扯起嘴角淡笑,表情却是冷漠的又说:“水舞妍,你也太小看我的记忆力了。”
如此冰冷的声调,冷到令水舞妍禁不住全身颤抖。
他从不曾以此口吻说过话,想是她让他心寒之至了吧?
唐谦君淡瞄她一眼,迳自又说:
“还有你的声音、忏无同你神似的眉目之间……水舞妍,我或许不够聪明,才会被你戏耍了那么多年,但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容易骗。”
不……我不是在耍你,我从来就无心戏耍你……
伤心欲绝的她,将脸埋入纤手中,压抑着声音低泣。
“你总是这样,所有的心事全放在心里,然后自以为是的做着你认为最好的决定,却从没想过你所做的决定有多么的伤人。”
她抬首欲言,但只掀了掀唇,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唐谦君弯身拾起她落在地上的软剑,细细的端详着。
“想藉我的双手了结性命不成,就想在这里自我了结?”他低叹一声,“在你心中,究竟置我、置忏无于何地?水舞妍,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紧闭双眸,终不能止住她滚滚而下的泪水。
是的,她期待死在他手中,若他认不得她,那也就罢了,偏偏他认出了她来……
他血淋淋的指控她负他、弃子的绝情绝义,她无话可说。
因她——对他真的是太残忍了!
他又被她所伤了吧?
想不到最终,她还是没能不伤到他。
如今他——恨她了吗?她终于让他恨了吗?
“你……恨我了吧?”她愀然低问。
唐谦君半晌无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他默认般的沉默不语,教水舞妍自责得心痛,她颓然的跌坐在地,含泪低嚷:“对你,我总是错的!无论我怎么想、怎么做,到最后都伤害了你,所以你是该恨我的……”
抬望着他手中把玩着的水玲珑,她不假思索的又说:“你杀了我吧!为了我教你伤、教你怨、教你恨,就用你手中的剑杀了我吧!”
唐谦君眉心紧了紧,慨然摇头低叹:“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也不懂!”
不懂?他心中的伤、心中的怨、还有心中的恨,她怎么会不懂?
他将手中剑递到她面前,“我身为朝廷命官,怎可能知法犯法,犯下杀人罪行?如果你真的舍得下忏无、舍得下所有,又何需假我之手来结束你自己的性命?”
他的意思是……要她自我了结?
是的,她本就该自我了此残生,怎么能污了他的手?
所以——她又错了!
水舞妍深吸了口气,颤着手接过水玲珑,再度将剑尖指向自己的心口。
“这柄剑叫做水玲珑吧?”在她将剑尖刺入心口之前,唐谦君突然叹气问着。
她怔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