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胸。”他看著照回来的片子,微笑著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所有的病人在他眼中都只是一块肉而已。
“啥?”
“我说你是气胸。”
“医生,那我怎么办?”听到少见的专业名词,少年似乎有点著慌。
“回家休息啊!你看你的肋膜有沾粘,身体自己会吸收掉。”苏洺禹晃晃手上的X光片,十分优闲,继续摆出亲民爱民的姿态。
“没有药?”少年大吃一惊。
“没有。”苏洺禹很老实。
“可是我觉得喘哩!”
“还好吧……真的在喘,说话不会这么大声。”
“你看,压了会痛。”少年用手指用力戳戳方才疼痛的部位。
“你不压就没事。”苏洺禹交叉手臂看著他。
“如果回家休息后更严重的话要怎么办?”
“再回来看急诊啊!喘不过来,我们就插管用机器帮你呼吸;轻一点的话,用剪刀撕开胸壁放个胸管,我们帮你放出空气。”
“连药都没有?我先前看的中医还有药!我来你们这边就是要检查的,检查没有,连药都不给,你们是开黑店哟?”少年大呼小叫起来。
“不是已经照胸部X光了?难道我问诊和听筒就不是检查吗?”
中国人就是爱吃药,一听到医生不开药,就活似医院吞了他们的挂号费一般,苏洺禹对这种病人最是头痛,虽然可以开一些维他命来虚应故事,但这实在太浪费医疗资源了。
比起来,杜俐芊不过也只是想要一个人听听她说话,这个要求合理多了。
怎么又想起她了呢?
苏洺禹楞了一下,想起那天站在街道上楚楚可怜的身影。
她后来不知道怎么了?
有没有依照他的话,回家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有没有忘记那个烂男人,努力让自己快乐一点?
“医师,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哦!”
少年不愧是有话直说的新时代青年,苏洺禹不知道他的白烂敷衍笑容要不要持续下去。
是要跟他说谢谢再联络,然后将他轰出去?还是继续坚持顾客至上的原则,继续闲扯他严重的病况?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姊姊认识你们院长哥哥的儿子……”少年没耐心地开始撂话下来。
“苏医师,你快过来!”一个护士大吵大嚷地跑进来,打断两人的纠缠。
“什么事?”
今天,他倒是很欢迎有人终止这段无聊的对话。
“电视……你来看看电视……不好了……得快点想想办法……”护士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
苏洺禹抛下那个怀疑自己在十七岁少龄会心痛而死的强健少年,快步出门,随著护士的脚步奔向候诊室。
几个护士正围著候诊室里的电视观看,频频跳脚,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胆小一点者,早已经红了眼眶。
苏洺禹在发现她们观看的画面是什么时,也不禁大惊失色。
“她到底在干嘛?这是现场连线,是不是?”苏洺禹痛心地跳脚。
“苏医生!你快点想想办法,杜小姐一向肯听你的话……”平常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护士,这时同声向他求救。
一个医师走过来,发现这么一群神态慌张的护士,停下脚步,发现苏洺禹也夹在其中。
“今天大家怎么有志一同,摸鱼摸到这儿来了?有什么精采的节目?”那医师笑著拍拍苏洺禹的肩膀。
他转头看电视,瞧了半晌,画面上有个女子正坐在高楼的边缘,警方在楼下拉起封锁线,消防队出动云梯车在底下待命,几个消防队员隔著一条马路对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