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有大队人马自盂家堡前来,怜儿除了猜测是茱迪又想来大肆搜刮外,实在也想不起其他的理由了,连忙照以往布署人马,藏匿货品,严加戒备,最後不忘吩咐葳葳带著其他两位年轻的侍女躲到她房里去,想不到葳葳却吵著要留下,实在舍不得错过看客人的热闹,气得怜儿忍不住骂道:“难道你想和茵茵一样在花园中遭蹂躏?你忘了理查走後她悲惨的样子?”
葳葳闻言连忙乖乖离去,有茱迪同行时,理查便一副忠心耿耿、文质彬彬貌,两人之间甚至有股暧昧的气息;可是一旦独自前来,便好比野兽一样,事後她虽向茱迪抗议过,但也没有任何回音。
翠丝阿姨和吉伯特陪著她在大厅接待来客,怜儿本已武装好自己,不料在乍见茱迪身边的“老人”时,差点失去自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受:悲恸、恨意、同情,以及酒醉父亲脸上仍明显存在著的爱所带给自己的震撼。
“怜儿?”威廉好像不敢确定她是他女儿的犹豫口气刺痛了她的心,也把除了怒气以外的感受全部驱走,他当然不认识她罗,他毕竟已遗弃她六年了,六年!
“你大驾光临,真令我们受宠若惊,”怜儿冷冽的说:“请坐,我马上叫人帮你端喝的来。”
女儿冷淡的态度让威廉迷惑不已。“怎麽啦,亲爱的?你不喜欢你的丈夫吗?”
尴尬如一把尖刀深深刺中怜儿的心,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愕。“丈夫?”
“不要淘气了,怜儿,”茱迪插嘴道:“你明知道你父亲指的是你明天将嫁的那个男人。”
“什麽!”
“不要再装了,怜儿,”茱迪不耐烦的说:“国王明令你结婚,指令一送到,令尊就派人过来通知你,不是吗?”然後转身朝丈夫故作惊讶状。“没有吗?威廉,”威廉当然是一脸的茫然。“老天,可别说你没有通知她,现在这可怜的孩子只剩下一天好准备了,威廉,你怎麽可以忘掉这麽重要的事!”
吉伯特虽和怜儿一样诧异,但却比她镇定,虽说她结婚之後,所有的仆人都必须跟著她转而向新主子效忠,或许有些武士会因此而离开她,但他肯定自己不会,所以更需要尽快弄清楚一些事。“小姐的丈夫是那一位?”
茱迪以为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便微笑道:“你们知道了之後一定十分开心,他就是你们的邻居,坎普墩的新主人。”
吉伯特眼见怜儿脸上血色尽失,一言不发,他当然明白她为什麽会有这种反应,因为不管她有什麽样的感觉,都不能违抗国王的命令,不过话说回来,她也该嫁了,也许这桩婚姻并非坏事?
无言的怜儿转身就离开大厅,把自己关进房中,趴在床上大哭,父亲竟然如此漠视她,直等到婚礼前一天才来通知?那个曾怜她如命的父亲到那里去了?
哭了好一阵子之後,怜儿才想到房里还有其他三名侍女,自己哭得这麽厉害,实在太孩子气了,连忙将泪擦乾,怒气一生,心情反而镇定下来。
把侍女遣到厨房去後,她独自坐在壁炉边静静思考,国王才不是因关心她才为她择婿,这场婚姻绝对是黑狼去争取来的,为什麽?那男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麽?
距离茅屋被烧事件至今已有一个月,她的人已接受指令,没有再骚扰邻居呀,如果他们不听话,自己或许还会以为他是为了想“息事”才“娶妻”,但双方既然已和平相处了一个月,怎麽可能还会如此?没错,她的嫁妆是不少,可是在一位骑士的心目中,同盟之後的武力应该比金钱来得诱人才是,而她父亲却没有什麽武力可言;至於慕名而来就更说不上了,因为他们未曾见过面,那他为什麽仍然要……?
怜儿忽然想起艾伦临走时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父亲是被亨利王害死的,现在又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他,好方便他将坎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