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彻底到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没有隐私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医护人员对她非常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对她保持着距离与戒心,好象防备着什么?
就算这样,她还是从闲谈中拼凑出了个大概--
她们说她是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片漏油,结果车子打滑翻落山壁。幸好她很守规矩系着安全带,再加上车子好、钣金厚,安全气囊发挥作用防止了她的碰撞,这才保住一条命。
她的确记得一阵天旋地转,但是回想起来却又模糊不清……
她的主治医生魏子皓说她在翻转的过程中碰撞到头部,导致部分的中枢神经受到影响造成失忆。如果情况不严重,也许等脑中的血块散去,她的记忆就会回来了。
「如果情况严重呢?是不是我就一辈子当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她反问医生。
温文儒雅的医生淡然一笑,很坦诚的响应她的质疑,「如果严重,妳还能这么犀利的跟我对话吗?我想妳的外伤没有多大的问题,失忆这种病症,有时候也可能是心理的因素造成的。」
那是什么心理因素?
魏子皓不肯多说,只表示等她回到熟悉的环境,就可以慢慢地把失去的部分补回来。
是这样吗?她觉得孤单、更觉得恐慌,一无所知的滋味并不好受。
更何况,她甚至无法在这里找到关怀的眼神或者温暖的怀抱。魏子皓说他们是旧识,可是为什么又对她这样疏离冷漠呢?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还有一个丈夫--易轲,一个让她就算失了忆,也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恨意的男人。如果这人真的是她的丈夫,难道自己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让他如此恨自己吗?
自从能思考之后,她的心情就没有一刻是好的!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处没有温暖的空间,还有伤痕累累的身体……
如果这是一种惩罚,能不能让她知道原由?就算有罪,也得知道她的罪,到底是如何的不可赦!
☆
她住院的这段期间,易轲每天都会来。他来的时间不一定,停留的时间也不一定;但不变的是他永远淡漠的表情,还有惜言如金的态度。
他不说话,她也不太想问;有好几次他们甚至在病房里沉默了一个下午,谁也没有开口,只有静静的一起听着雨打梧桐的声音。
但是有一次,她在睡梦中感觉到彷佛有只手正轻柔的抚触自己的脸,她猛然睁开眼睛,却不期然地对上一双黝黑的瞳眸,深情,关怀、哀伤、疲惫、憎恨……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中,可以同时透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黑眸的主人似乎也意外她的醒来,那些不经意流露的感情又迅速在眼中消逝,取而代之的仍是冷冽如霜的戾气。
「子皓说妳复元的状况不错,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如果妳愿意,这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她瞪着易轲好一会,怀疑刚刚看到的种种会不会只是睡眼蒙眬的错觉。
「回家?家在哪里?」
易轲从病床上站起来,负着手又走到窗边,对着窗外语气冰冷的说:「妳想回哪个家?别忘了妳还是我易轲的妻子!」
「是你忘了我忘了吧?」她没好气的说,大概闷了太多天,话一出口竟忍不住想一次发泄掉,「搞不好你始终认为我是装的!」
「不管妳是真的失忆还是装的,妳都得跟我回去。我很忙,没有时间每天待在医院里。」
真是太好笑了,又没有人叫他每天来!
她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讲出来,她的精神仍然疲累,不想把仅有的力气花在争吵上,一切的事,等她休养好了再说吧!
也许回到那个「家」,易轲的态度会缓和些,愿意告诉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