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默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她睁开眼,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刹那间,她以为她作了一场梦,一场奇诡瑰丽的梦……
在梦里,何让说他爱她。
在梦里,他一次次温柔而热情地占有了她……
但很快的,她就知道那不是梦。
因为在薄被下,她赤裸的身上有无数个何让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而更大的证据,则是她全身酸软无力。
双颊飞上了羞红,想起何让狂燃的情火,仿佛要填满空虚了千年的枯井才甘心似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结果,太过纵情的下场就是酸疼得几乎下不了床。
昨夜的何让,真是疯狂……
可是现在他跑到哪里去了?
空荡荡的大床,让人心慌,除了凌乱的被褥有他躺过的痕迹,一切还是不太真实。
是不真实啊!因为昨夜的何让不寻常的纵情模样,和她印象中的他差太多了,她已习惯了恨她的何让,却对爱她的何让感到好陌生。
那个在她心中无敌的强者,竟也有对爱如此饥渴无助的时候吗?
他口口声声说的爱,是真的吗?
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慌贯穿她的胸口,她忽然有点害怕,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何让的诡计?他故意用温柔骗出她的真心,然後,再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嘲笑!
但这个想法在看见茶几上留下的字条之後就不存在了。
茶几上的字条上,何让写了短短一行字——
醒来後在家等我,我有「礼物」要给你,马上回来。
字迹看来颇为凌乱,感觉上他是匆忙出门,他要给她什么礼物?
好奇得有些坐立难安,她索性先进浴室梳洗,换上乾净的衣裳,好让心情平静一些。
老实说,她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的敌对和仇恨,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这个转变太快,也太过戏剧化,总让她觉得不安。
何让的恨真的能这么容易就化解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自己呢?
她对何让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在她还无法完全丢开那抹藏在她心底千年的影子之前,她真的不敢确定对何让的那份心悸是否就是爱情。
问题一个个浮现,她心思烦乱不定,看看时间,已过了中午,她决定先打电话到学校请假,然後等何让回来,两人再好好谈一谈。
走到电话旁,正要拿起话筒,她的手机却响了,她诧异地从背包里找出手机,打开接听。
「喂?」
「知默,我是哥。」安知礼的声音听来有点焦急。
「哥?什么事?」她微惊,安知礼因为她搬出老家的事一直很不高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打电话给她了。
「写意出事了!你能不能来照顾她一下?」
「什……什么?」她惊呆了。
「写意被撞伤,现在在医院,我需要你帮个忙……」
潘写意被撞伤?
是谁?是谁会去撞个孕妇?
只有一个人做得出这种事,只有他——
有如五雷轰顶,她脑中一片烘乱,脸色瞬间刷白,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知默!知默,你在听吗?」安知礼低喊著。
「是……」她的声音困难地挤出喉咙。
「我们在杏林医院,你能过来吗?」
「我马上过去。」她关上手机,立刻抓起背包,冲出房间。
房门外,赵姨正端著午餐上楼,一见到她打算出门,不禁急问:「安小姐,你要去哪里?先生交代过要你等他……」
她没有理会赵姨的询问,只是寒著小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