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睛刺痛。“因为……我不想再看任何人离开我了。”
“就算我给你承诺?”他沉默半晌,终于放下身段,喑哑地问。
“练堂……”他的低声下气令她心软,可是她不能啊!带著阴霾的爱情,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他没有必要陪她背负,他该匹配更好的人,忍著胸口传来的撕裂疼痛,她终究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秦练堂喉头一紧,没想过那么温和的声音居然能吐出这么残忍的话。
简简单单的就否决了他赤裸裸呈上的感情,心脏紧揪得令他难以喘息,猛然放开她,他背过身,开始快步朝来时路走去。
他不认得路,又怎么样!
他一定要走出去,不管花多少时间,他一定能走出去……
※※※
走出一座熟识的迷宫,不难,就算不去努力,静静坐著等待天明到来,一样可以轻易离开。
可是要走出心里的那座迷宫,却万分难,千回百转、奋力逃离,却永远像在原地踏步。
接下来的日子里,“冬居”益发寒冷,就连这年早来的春,也无法带来任何暖意。
那夜之后,秦练堂仅存的温度全都冰冻下来,寡言的令人心惊,原本就淡漠、无表情的脸,像凝结了万年不融的冰,谁也不敢去探究原因。
“爸爸,毕业以后我决定去美国念书。”在用餐时间,秦练堂忽然打破沉默,淡淡的宣布著。
口吻漠然的像只是要出门买东西,一桌人同时停筷,不解的望向他,桑芙然微微震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垂下脸。
秦天鸿率先从中回神,看著儿子倔强的表情半晌,并没有多考虑。
“好,出去念书也好。”
秦天鸿虽然不过问儿女的私事,但他还不至于看不出芙然和儿子之间的异样。
况且,他早些年就曾认真考虑过送儿子出国,秦练堂在美国出生,所以拥有美国公民身分,又没兵役问题,只不过提了几次都没得到热络的反应,也就作罢。
“等你申请了学校,看什么时候要过去就过去吧!”
“秦伯伯!”靳可湲从刚才一听见秦练堂要出国,心里激动又紧张,眼见秦伯伯竟然没反对,这下更让她惊慌了。“练堂哥一个人过去念书,太寂寞了!又不安全!”
“出国念书不是坏事,训练独立性也好,如果你们谁想去,也可以去。”秦天鸿这句话,是刻意说给低头不语的桑芙然听的。
但,桑芙然只是静静低头喝汤,依旧不发一语。
“那我也要去!”靳可湲倒是抢著回答。“我可以过去陪练堂哥!”
“可湲!”靳闵不悦地警告自己的女儿。
明眼人可不只秦天鸿一人啊!他岂会看不出,从芙然踏进山庄的那天开始,他女儿就完全没希望了。
“爸!”靳可湲撒娇地斜睨父亲一眼。
“闵弟,没关系……”秦天鸿笑了笑。
“想去就一起去吧。”秦练堂冷冷的声音打断了父亲,长睫下的黑眸瞥过从头到尾低头不作声的身影,闪过一丝冷凛的绝望。“我吃饱了。”
他放下碗筷,静静地离开了。
※※※
两个月后
他,明天就要离开了。
好像昨日才听见他宣布出国的消息,那痛苦震惊的情绪仍旧清晰分明,刻在心上。
明明知道是自己亲手将他赶走,而不是他遗弃她的,但那肝肠寸断的痛苦却丝毫不减,究竟她是做对了,还是做错?
她知道自己愚蠢的坚持太自私,她也恨、也后悔,但死亡的阴影和被离弃的伤痛,像鬼魂般纠缠著她,从未松懈,她想逃,却逃不开啊!
她也想,也想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