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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芙然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路,可表情却无动于哀,丝毫不被影响的样子,忍不住想叹气。如此下去,恐怕真要等天亮了。

    而冬天的天光亮,大概也是七点左右,算起来还有六个多小时,这漫漫长夜,难道他们真得在这里度过吗?

    “那怒怎么办?”想起怒会在山庄里的某个角落找不到路,桑芙然总是于心不忍。

    “你管它!”连只狗都能让她担心成这样,秦练堂心口有些闷。

    “可是……”桑芙然犹豫著。

    “要找你自己去,迷路我不管。”秦练堂淡漠地说著,靠著花圃旁的矮石墙坐下。

    “你……”她看看打定王意不走的秦练堂,再看看眼前错综复杂的幽暗小路,下了决定。“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前面再找找看。”

    该死!她就真的这样抛下他了?!

    看她竟然真丢下他,一个人走入小径,黑暗中的瞳眸阴沈凛然,闪动著怒火,俊脸更恶。

    该死!他又在心里咒了一声,闷了半天,终究还是跟上去,一手拉起她的手,狠狠紧握。

    “练堂,会痛!”她轻呼,想抽开手,却被紧紧抓住。

    “闭嘴!”他的声音既冷又恨。

    抽不回手,桑芙然也不再挣扎了,在心里叹了口气,任他握著。

    “你叫我闭嘴,那要怎么找怒?”声音回复了平日的温煦,对他没辙。

    秦练堂怒瞪她一记,索性对著四周扯开嗓门。

    “笨蛋!白痴!滚出来!”

    “练堂!你怎么可以这样叫怒!”觉得他根本在闹脾气,桑芙然失笑了。

    “它本来就是只蠢狗!”他冷哼著,缓著声音喊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树丛果然传来细碎的骚动声,接著,害主人迷路的笨狗居然从里头钻了出来,极兴奋的猛摇尾巴。

    “怒!”桑芙然看见爱犬回来,蹲下身子对它又摸又抱,怒还顺势在她脸上舔了两下,第三下还没舔下去,就落了空。

    “练堂。”桑芙然被他猛然拉起身,好气又好笑。

    “要奖励,也应该是奖励我。”秦练堂阴森开口,用力抹去蠢狗留在她脸上的口水,忽地压下脸,密密吻住了她的唇。

    “唔……”被堵住的红唇想抗辩,唇才微启,狡诈粗幅的舌尖乘势而入,线条冷硬的嘴,带著被忽略的怒气索取著他应得的“报偿”。

    许久,秦练堂才放开她。

    “怎、怎么又这样了?”桑芙然捂著唇,心跳得好快、好急,被紧紧环住,退不开他的怀抱,她懊恼又无奈的低语。

    “不行吗?”他问著,声音粗嗄,因热吻而微红的俊脸,在暗夜中巧妙地被遮掩。

    不行吗?她没回答,不知该怎么答,脑海里却掠过一张张离开她的面容,和每一次分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她不能为了他而动摇。

    从前妈妈因为爱上爸爸,所以颠沛流离、伤心痛苦了一辈子,她看在眼底,胆战心惊。

    她何尝不想像衣寻姐那样痛快去爱,但她跟妈妈的性子太像,太傻、太执著,永远学不会潇洒放手,所以爱上了就注定要受苦。

    光想像秦练堂终有一日要离开她,心脏就传来清晰剧烈的疼痛,令她忧惧而摇头,紧抱著她的身子,因为她的否决而略微僵硬。

    “练堂。”挣不开、逃不出他霸道笃定的拥抱,她只能靠著他,埋首在他的胸口,她轻轻地喊他:“你还年轻,对我只是一时冲动,有一天,你会遇上别人,或许,你会跟可湲订婚。”

    “你不过大我几个月,凭什么这么说?”他的嗓音意外的平稳,却令人感到更加阴森危险。

    “因为我宁愿这么相信。”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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