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著淡淡的忧伤。“衣寻姐,你怎么了?”
“我被抛弃了,心情不好。”纪衣寻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脸上确实有丝苦笑。“想找个人喝酒,我看全山庄心情最差的就是你了。来,我们喝酒吧!”
纪衣寻说著,拿出两只酒杯,倒了酒后,直直递给她,脸上挂的是不容拒绝的气势。
桑芙然看著深红的晶莹酒液,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
“别犹豫了!喝吧!喝吧!”纪衣寻一把将酒杯塞入她手里。“很多事情喝醉了,你就会忘记;忘记了,你就会开心、不会再痛苦。”
可以忘记吗?桑芙然动摇了。
她需要忘记,忘记所有人的离弃、忘记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忘记了之后,就真的不会再痛苦吗?
“别考虑、别想,拿起来喝了吧。”纪衣寻扬起酒杯,不经心、却犀利的淡淡开口:“很多事情用脑子想也不会有答案!更何况,讨厌的事情不值得浪费时间去想。干杯吧!”
鲜红透明的酒液,如刀割落下,淌在心口的鲜血。
“干杯。”举起酒杯,桑芙然笑了,很是哀伤。
※※※
不知是酒太烈,抑或是量太浅,才到第五杯,桑芙然看起来已经醉了。
“芙然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喔!”纪衣寻支手撑著颊畔,淡淡宣布:“我怀孕了。”
其实今晚,她并不是一时无聊才来找桑芙然喝酒的。
她来,是因为明天她就要走了。
离开之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傻妹妹,怕她钻牛角尖,活得不快乐。
“怀孕……”桑芙然困惑地重复,昏眩的脑袋,好半天才意会过来,口齿却因为酒精作祟而含糊了。“怀孕?!你怎……怎么可……以喝酒?”
“我没有喝酒啊。”纪衣寻笑笑,扬起手里的杯子。“我喝的是茶。”
“为……为什么?”
眯起眼瞳努力凝视,桑芙然才发现对方的酒杯里,不是红色的酒液,而是棕色的茶水。
“因为我不是想喝醉的那个人啊。”纪衣寻若有深意的说:“如果不是你亟欲喝醉,怎么会没发现我喝的一直都不是酒呢?”
“是……是吗?”
是这样吗?她太想醉、太亟欲忘记讨厌的事情,所以才会毫无察觉的醉了?
“我很烦恼,可是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所以我不用喝醉。”纪衣寻心疼地看著她。“可是,芙然妹妹,你却不知道。你背负了太多东西,却一直学不会放下。”
说“放下”谈何容易?不过是简单两个字,却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十几年从没消失过。
从懂事后,知道自己没有父亲开始,她就注定了只能一再被遗弃,然后是商泉哥,接著是妈妈,汐月、爸爸……接著是谁呢?
又有谁想从她生命里离开?
纪衣寻看著她痛苦紧锁的眉宇,黯然喟叹。
“我和练堂都知道,你看佛经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兴趣,你只是想从里面学会不爱的方法。”练堂这么聪明,又岂会猜不出来?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会对抛弃红尘、看淡世情的佛经有兴趣?纪衣寻轻轻说著:“可是你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对小孩和小动物都能温柔以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无情、真的不爱?
“不爱?”桑芙然低喃著。
原来,她不停在佛典中想悟出的……是不爱呵。
如果可以不爱,一开始就不爱,分离又岂会那么伤人?她怔怔地想。
“芙然妹妹,你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纪衣寻飞扬的黑眸难得安静下来。“是‘痛快’!”
痛快?桑芙然模模糊糊地想著。
“想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