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遇不断的说服自己,不断的在脑中重复同样的话语,他也知道他这些想法没错。
但是为何他的心,却酸涩得令他难以忍受?
只能不停的催眠自己──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一曲方歇,瞳婷的眼光往四哥的方向瞟去,隐约间,她看见四哥以手支额,眼神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
如此的被忽视让她的心很伤、很失落。
她的琴弹得很烂,烂到使四哥连听都不想听下去吗?
四哥从不曾给她解释的机会,虽然真要她说,她也未必回答得出,但,那起码也是一种关心吧?
可是她连一点小乞求也没有办法达成。
尽管四哥的喜怒无常与犹如千年寒冰的冷峻让她为之怯步,但只有一次也好,她希望四哥对她关心、对她呵护、对她嘘寒问暖,使他的眼中有个实实在在的她,而不只是一道可穿透的空气。
就算时间短暂且要付出代价,她也愿意。
只求四哥的一份重视。
琴音乍停,同样的寂静空间里,两份不一样的思绪纷飞。
室内鸦雀无声,窗外虫鸣唧唧。
天上数片白云掠过,清风徐徐,将窗边的桃树花瓣带入轩中。
一阵轻咳让朝遇从回忆里倏然掉进现实中,神魂一回,他看见的是同他神游天际的人儿。
手成拳抵在唇边,换他轻咳一记,声音不大,却足以使她自发怔中醒来。
瞳婷的心一跳,差点瞬间震碎,然后才后知后觉她的严重失态。
"四哥……"
惨了坏了,她似乎可以预见等一下四哥的愤怒、她的尸骨无存……
朝遇想了想,眼睛往内室瞟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想,你今日就先练到这里……等一下!"
他掀袍起身,做了一个要她稍候的手势,一个旋身就往仅有一廉之隔的内室走去。
瞳婷不明所以,看著四哥进去又出来。
朝遇小心翼翼的掀廉、出廉,不透露内室的一丝景象。
"你……"朝遇一摸鼻子,顿了顿,"今日你的习字与作诗都不必做了,回去,把琴练一练。"
这么平和的态度反倒让瞳婷有些无所适从,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她没听错吧?"是的!四哥。"
她起身退至门边,内心依旧疑惑不已,不知道为何,四哥会有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退出书房时,她看见候在外头的樊卫与小桃都松了一口气,而当她顺手掩上门时,隐隐约约传出四哥的声音,里头还夹杂著……女人的声音!
只是声音很细小,让她难以辨别出是老或幼。
"怎么了?小姐。"瞧她,几乎都快贴在门板上了。
"没,我只是……"退了一步,与他们并肩走出,瞳婷忽然间转头问向樊卫,"四哥有客人吗?"
"有。"樊卫很好奇小姐怎会知道?"少爷有位城里来的客人,小姐怎么会这么问?"
少爷对那位姑娘的形踪很保密,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客人?谁呀?"小桃倒是很有兴趣,因为她不知道那个恶少还有朋友吗?
"她……好像是叫什么情姑娘。"连樊卫这个贴身护卫都不是很清楚。
琴姑娘?
瞳婷若有所思的向后瞥望,是因为如此,四哥今天对她的态度才会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