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大,天热,车里闷……她看周遭的一切都不顺眼。
离开无命谷居然已经过了四个多月,回去一定要被师父骂死了……「不不,师父不骂人,只会瞪人……不是、不是,是给白眼看,这一趟回去,一定要看师父的白眼很久、很久……」
她那自言自语的毛病,随着愈接近无命谷,就愈严重。霍青杨坐在她身边,眼看她一失神,就愈来愈无表情,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她,他便攒眉。
「咦?」他突然把目光移向车窗外,眼露惊奇。
「有状况?」药儿立刻回神,全身紧绷,把头凑近窗口四处搜寻,马车周围都有一云镖局的人骑马保护,除此之外……「没有啊。」
「没有什么?」她坐了下来,他瞅著她微笑,一把扇子优闲地摇摆。
药儿迷惘地望著他,「你刚才叫了一声?」
「哦,你没看见吗?刚才天空有四只脚的鸟飞过,真是稀奇。」他笑著说道。
外头驾车的文大嗤了声——见鬼!
「四只脚的鸟?我从来就没见过呢。」那是什么鸟?药儿认真地想像起那种鸟的样子,刚才如果有看到就好了。她又探头眯眼瞧瞧炎金晃晃的天空,当然什么都没有。
「那你刚才没看到,真是遗憾呢。」
瞅著他迷人的笑脸,她点点头,「以後我注意一点好了。」
她还真的相信!这丫头也太好骗了吧?文大瞪起眼。一路上,霍老板一会儿看见一会打招呼的花」——後来说是风吹的:一会儿看见「三只脚的鸡」——跟药儿说,多了只衔,跑得太快,不见了:又说看见「长了翅膀的狗」——能飞,飞走了。
一次、两次他还半信半疑,那么多次下来,他只当霍老板不是眼花就是人疯了,会跟著相信的,八成不是眼盲就是也跟著疯了。
「……文大,文五、文六还未『跟上队伍』吗?」霍青杨突然对他出了声。
「……还没有。」他也觉得奇怪,这两人早该回来报到了。「霍老板,咱要停下来等他们吗?」
「……不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恐怕是未能完成任务了。
药儿望著他,「那个大嗓门跟斯文人?你派他们上哪去了?」
霍青杨对著她眯眼微笑,「药儿,我突然想起,我未曾见你做过女子打扮,等我们见过你师父以後,你肯为我换回女装吗?」
他这样一笑,她就脸热心跳,差点就马上点头了。「……你见过啦。」
「我见过?不曾啊。」他几时见过她的女子装扮了,这他可好奇了。
「在兰馨那里,你看见躺在椅上睡着的人就是我。」
……那个喝了桂酿酒的姑娘是药儿?霍青杨不禁懊恼,当时如果细心看了,也许就能发现了。难怪当时在药儿身上闻到酒味和胭脂香,他也真胡涂,不曾仔细想过——可是谁料得到,外表和举止看起来都像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居然会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他瞅着药儿,想起当时长发披垂,身穿浅蓝衣裳,身段纤细的姑娘……真想再看看她当时的打扮。
「阿杨……我师父很凶……也不是凶啦,她不骂人,不过很严肃……我是想,应该先告诉你一声。」
她现在整个脑袋里,就装著她的师父。霍青杨一脸笑,一把扇子摇摆得勤快。
「阿杨,你有听到吗?」他没出声,她抬头疑惑地望著他。
「药儿,你是担心你师父不同意我们的亲事?」
她随即攒眉,「……阿杨,我们好像还有事情未解决。」
「哦?」霍青杨一脸优闲的笑容。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好像太早了。」太早了,连他能不能进得无命谷都是个问题,提亲这事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