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渟渟彻底对自己失去信心,她知道任凭自己再努力,都没办法成为像辛雅雯那种女性。
站在招待厅门口,她的两条腿生了根,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幼幼推推渟渟,「我们回去好吗?」
回去?她回不去了。
头低垂,她有强烈自卑。
怎有女人长得那么美,到哪里都会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怎有女人可以那么大方,能对一屋子的人谈笑风生?她何止聪明独立,她根本是天上的月亮星星,是她想攀也攀不上的人物。
「幼幼,我没希望了。」肩膀垮下,眉眼低垂,她快被地心引力拉进炙热的地球中心,融化。
这回渟渟不存怀疑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选择让「笨渟渟」伤心,也不要让「辛小姐」难过委屈。
「忘记你母亲说的缘分说吗?说不定下辈子你们会有足够的缘分,能够一生一世。」幼幼向她劝说。
「万一……缘分还是不够呢?」她哽咽。
那么是不是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再下下下一辈子,她必须一次一次忍受相同的心痛?
「渟渟……」幼幼环住她的肩膀:心疼她、心疼小书,也心疼自己,姜家这二个男人,原就不属於她们这种平凡女子。
就这样,她们两人站在门外,静静看著里面的欢娱热闹。
姜家男人和他们的未婚妻及家人们,由—场丰富的晚宴堆积出幸福和乐,而她们和里面……格格不入。
姜家老三季扬首先发现她们,他大步走向门口。
「幼幼、渟渟,你们怎么来了?来,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季扬拉住幼幼,幼幼拉起渟渟,一起走进不属於她们的幸福圈圈。
「你不是在休息吗?」
亚丰浓浓的两道眉皱起,生气明摆在脸孔正中央。
他不喜欢她出现这里?他怕她妨碍他的快乐?他在维护未婚妻的权益?渟渟不晓得他心里打的是哪个念头,却晓得他希望她消失。
好啊!反正她早早习惯遵从他的命令;反正她很清楚自己不敌这位辛美女;反正不管她的心碎不碎、痛不痛,他们一大群「为她好」的人,都决定了她必须嫁给急冻人,那么她的消失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想回家。」她的声音很小,亚丰听不到。
「你说什么?」他的口气更凶恶了。
深吸气、憋气,渟渟一口气把心意说齐。
「我要回台北,我是来跟你们大家说再见的,再见。」
转身,她急著离开。
「你在说什么鬼话?现在都几点钟了!」
亚丰街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我怕、怕赶不上婚礼。」泪水滚得很凶,她的心脏无力。
「还有八天,你急什么?」
八天?他把渟渟的婚期算得那么清楚?幼幼和季扬相视一眼,这个证据还不能说明渟渟在他心里?
「我要提早作准备。」
抬高下巴,她要走,她很可怜,但她不要在他未婚妻面前表现。
不理会他握在她手臂上的大手掌,她走进门外的黑暗里,将自己赶进地狱。
「你要准备什么,让傅恒去处理就行了,我说,留下来。」这些话纯粹出自反射,他没考虑到後果。
不生气的渟渟生气了,她火大,如果他爱她,OK!她全听他的;如果她还有一点点希望,OK!她也听他的,问题是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无瓜无葛,他凭什么要求她以他的意见为中心?
「我要去动手术,修补我的处女膜!」
话出口,她的脸炸出一团红晕,两个人怔怔地望著对方,时间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