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的笑容:“东方最喜欢这四海之内的奇闻异书,曾得一本春秋时的,小有研究。有一位贵人曾与本官讨教制弓之法,东方哪里会什么制弓之法,便也只能照搬典籍。中说,弓者,干、角、筋、胶、丝、漆,这六材为重要。这六才之干,最好的必是柘木,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还有这六材之角也有说法,书上说,以本白、中青、未丰之角为佳;“角长二尺有五寸,三不失理,谓之牛戴牛……”
“何为牛戴牛?”胭脂听他说的神乎怪乎,立马来了兴趣,似乎忘了方才东方大人戏弄她的事情,连忙问起缘由来,却并没有听出东方大人的莫测深意。
“这牛戴牛就是说,若是这牛的角有了二尺五寸那样长,单单这牛角的价值就相当于一头牛的金价了。可不是一头牛的头上又戴了一头牛嘛。”东方大人微笑着解释,不理会一旁惊呼的胭脂,若有似无之间望了我一眼:“最后,他还用篆体在弓尾刻了一方小字,说是送给一位萍水相逢的小友。姑娘可曾见过这样好的弓?”
我大约是听出了东方大人的深意,忐忑地抬起手来讲手中的手帕递给了他:“阿鸾怎配的上瞧见那样好的东西,这方绢帕,还请大人替阿鸾物归原主。”
他微笑着接过,赶忙收进袖间,似乎怕被人瞧见什么似的,须臾才定了定心神,着眼于我:“姑娘冰雪聪慧,通晓事理,待在这浣衣局,当真是暴殄天物……”
我听他这话,赶忙低下头去:“阿鸾做错了事,被主人惩罚是理所当然,不敢心生怨怼。”
东方大人轻摇羽扇,望着我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声:“姑娘重信重义,东方职权卑微,许多事情也说不上话,但物归原主之事,东方定不负所托。”
说罢他忽然轻移上前,侧于我耳边轻声叮咛了一句,声音很轻,只有我两能够听见。很快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佯装叮咛了一声:“东方所嘱咐姑娘最近禁忌之事,姑娘放在心上便好了,别妨了姑娘的运道。”
他方才说完,身后的宫娥前来禀告,太后小睡怕是已经醒了,于是便急急告辞,抽身而去。
只见他一走,方才还簇拥的人群也都悻悻散去了。
胭脂一脸好奇地问我,东方大人放在附在我耳边跟我叮咛了什么。
我有些失措,又赶忙掩去脸上的惊慌,轻声说:“大人嘱我最近莫要食荤腥,说是回撞了我的运道……”
胭脂也是好骗,连忙拉起我的衣袖悻悻地说:“还当东方大人说了什么玄妙的事情呢,浣衣局哪里有荤腥啊,这种事情就算不叮咛也一样。”
我不禁浅笑。
“方才那帕子……”胭脂还是想起了那件事。
“原来在侯府侍奉时候,又一位大人落在院子里,我捡起来一直收着。”我发现说一个谎话很难,说第二个的时候倒是顺溜了许多,为了避免胭脂继续问下去,赶忙岔开了话题:“东方大人真乃神人,我藏在袖子里的东西,都被他得分明……”
“你这话倒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胭脂被我这话倒是惊吓得不小,原本被日头晒得红扑扑的笑脸瞬间刷白了起来,沉思了半晌才惊愕地喊道:“该不会连我们里面穿的什么,都看得到?”
说着一把双手环住胸口,一便气得直跺脚,一边惊叫道:“啊啊啊啊,东方大人这个大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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