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的朱门之外,他在那盏彻夜于昏暗中摇曳的灯笼下头,在那少年一方香气蔚然的衣襟之上,在那落在他清俊的下巴上的一个错误却真实的吻里。
我知道自己如此无异于作茧自缚。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陷入到回忆的泥沼中去。
我正想着自己的事情,隐隐觉得面前的人群开始慢慢溃散开来。
“这位姑娘倒是十分面善呢……”面前一方阴影斜斜地遮了下来。
我于沉思中抬起头来,只见一身烟青朝服,手执羽扇,眉眼深邃的中年男子缓缓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来,我不禁怔怔望着他,那张脸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我很快便想起,玖云霄中,问我姓名为何,言我会花逢时发之人。
难道胭脂说的“东方大人”,便就是那日在玖云霄,替我看了手相东方大人吗?
我不敢相信,睁大眼睛望着他略微有些吃惊,但依旧微笑着望着我的脸。
胭脂跑上前来一把拉住我的衣袖,忙向东方大人行礼:“大人,你替阿鸾也看看。”
我惊慌地望着东方大人脸上温和的轻笑,即便是只有匆匆一面之缘的东方大人也让我忽然觉得胸口一动,竟有许多情绪涌上心头来,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这位姑娘的手相东方可不用去看……”他微笑着轻轻抬手捋了把下巴上的胡须:“看面相就知道了,富贵之相,离飞上枝头怕也只是差一个契机罢了。”
“大人你可别吹牛啊!”胭脂赶忙打断:“您上次算我很快便可以出宫了,怎么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出宫呢?”
“哪里有那么快的,东方不是说了吗?姑娘及笄之年,方可在宫外觅得良人。姑娘现在离及笄之年,还有些年头挨呢。”说罢一脸温和的笑意,轻轻抬起手中的羽扇,在胭脂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姑娘如此心急,难道宫外已经有良人在久候了吗?”
人群一阵哄笑,胭脂的脸唰地红了,局促了半晌狡辩道:“先生这会儿可答错了,我是有心仪之人,只是他人现也在宫中罢了。”
“哦?”东方人轻抬羽扇,故作讶异之状,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揶揄她一番:“那个人该不会是在下。”
东方大人这玩笑开的大了,怎么看他也早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别说家中有几房妻室,就算是孩童怕是也已是垂髫之年了。比起与我年纪相仿的胭脂来,怕是要大了将近二十岁的模样。
不过他这人似乎向来如此诙谐擅辩,大家也只是当他玩笑而已,一阵哄笑后,就只有胭脂的脸更加红了,忙嚷嚷道:“东方大人您再这样,以后我便不要理了。”
“好了好了,东方也是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不过着看手相的游戏也玩腻了,倒不如来玩玩别的,比如……”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静止于我的衣袖之间,唇边一抹笑意:“姑娘你可藏了一件东西于袖中?”
我一怔,不知道他所谓为何,身边的胭脂催促我,说东方先生这是在射覆,让我把袖中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我不得已伸手到袖中,取出那仅仅“先生”的一方藏于袖中绣着歪歪斜斜的丝绢手帕,抬头望着他莫测的笑意:“先生可是说这个?”
他定睛望了一眼,不禁笑了:“姑娘可否将这方手帕借本官一用。”
我轻轻颦眉,不知是否应该给他:“此乃故人旧物,虽没有什么名贵的,但却十分重要,阿鸾怕是不能轻易就给了大人。”
“姑娘多虑了。”他听后朗声笑道:“更何况,本官只是想帮姑娘物归原主罢了。”
我微怔,脸有些惨白,竟不知答他,只知道韩说说东方大人行事诡谲,最爱故弄玄虚,着实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先生”的手帕交给他。
他见我狐疑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