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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王殿下住在这里?!”阿追难免被这话一惊,想想又静下来,这别院很大,地方充裕得很,戚王要住在这里,也不值得惊讶。

    再说,这归根结底还是戚王的别院,她能说不让戚王住吗?

    阿追便只又问:“殿下睡下了?若没有,我可该去见礼?”

    婢女答说:“子时已过,该是睡下了。太史令若想见礼,明早去便是。”

    她轻松了些,缓缓神觉得没有睡意,道:“我去外面坐坐。”

    婢女便取来了件大氅,为她披在了中衣裙外面。

    方才睡得并不舒服,从头至尾梦境昏昏,当中还有一阵子口中忽甜忽苦。以至于阿追醒来后也觉得颇不自在,头上像是压了块石碑一样发沉,胸口也闷闷的,踏出房门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倒是霎时清醒了!

    阿追在廊下的围栏上坐下,这木质的围栏修得平整且不高,本就有供人落座小歇的作用。她闲散地将一条腿平搭在上面,另一边随意地垂在地上,头枕着背后的漆柱,一语不发地安静思索在学宫时见到的幻象。

    这回的反应较前几次激烈多了。前几回多是做梦,只有看到瓦片落下和识破覃珀是在白日里见到的,但都很短暂,一闪而过就没有了,比不得这回清清楚楚的有画面还有好几番对答,且还让她生了明显的不适。

    细作回想,她好像还听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银铃声。阿追皱皱眉头,硬是先把心底油然而生的诡异压住,只去想幻象中的人和事。

    按照从前的几次来看,幻象里所见应该正跟她在意的事有关。那么,那个诸侯模样的人是褚公?

    阿追抿抿唇,强在脑中重现那画面。伸着手指点了点,那个人冕前是七旒,如果不是褚公,就是弦公或者皖公。

    “快!边关急禀!”院外突然掀起喝话声,阿追陡一震,举目看去。

    院门半开,几步外有一条往东的小道,正有十数人持着火把往那边去。火光在黑夜中被反衬得刺目,照得她一阵心慌!

    但除却那一句话,她也没听见任何别的了,院外很快归于平静。过了约莫半刻,才见那片光火由远重现,依稀能闻得交谈急切,似在议什么要紧事。

    阿追心神一定,斟酌后起身而出想去问个究竟。她推门出去时,那几人也正好刚到她院前不远的地方,夜色中乍见这么个人冒出来,众人都一愣!

    “……殿下。”阿追自己也怔了怔,这才知戚王也一道过来了。福了下|身,续问,“我听动静不对,可出了什么急事?”

    赢焕目光恍然地定了一瞬,别过头干咳,语声沉沉:“褚国夜袭边关。”

    几尺外传来的声音微颤却仍清冽:“夜袭?可严重么?”

    他双颊微僵,想同她细说却不敢再侧头去看。

    夏日的中衣裙大多单薄,他刚才猝不及防地撞见,现下脑海里都还没能把那画面摒开。她身子纤瘦却凹凸有致,虽披了件大氅,前面的未拢紧的缝隙也仍露出了些少女的起伏。

    嬴焕板了板脸:“太史令先行更衣准备,入宫再议不迟。”

    他语罢便走,身后那一群人也一并随他离开。不过多时,这一方地方就又归于寂静,只有蝉鸣还在一声声地响着。

    阿追跟完衣后简单盥洗一番,乘马车到王宫时一看,还有许多朝臣谋士都到了。虽正是该酣睡的时候,却人人都精神抖擞,没有哪个显出疲色。

    众人依位入座,戚王无声地吁了口气,手上的竹简在案头一敲:“沈严卑鄙。夜袭北安、北襄两村,屠村示威,百姓枉死。”

    在座众人都心头一凛!

    沈严是褚公的名讳。北安村、北襄村皆在戚国北部的弥关处,因为地方极偏,那一处的关墙修得矮些,东面又临徊江,敌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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