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中,还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你想说说吗?”
莹枫可以感到日烨心中的阴影在浮动,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日烨时就感应到的,但是此刻她似乎明显的收到日烨的心正为那阴影伤痛着。
“我才没有……”
日烨有着被人看穿的惊慌而急急否认,但是她的眼光对上莹枫那对似乎可以了解人心的清澈双翦时却一下子噤语了,她觉得自己有股倾诉的冲动,而莹枫的双眼正明明白白吐露出等待的意思,她几乎是不自觉的开口:
“在十三岁以前。我一直都住在塞维尔的特里安纳区。十几年前的特里安纳区和现在完全不同,那儿到处是脏乱、贫穷、简陋,任何你想得到的邪恶在那里都找得到。
“我是一个父母不详的黄种人和白种人的混血儿,注定一生下来我就必须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下生活,尤其在特里安纳这个地方,你永远想像不出人类会怎样的残忍。”
日烨想起那一段总是充满着侮辱的生命,其他的人永远不能了解她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不被那些恶意的嘲弄打倒、费了多大的勇气才活过来的。
“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安丽妮生活在一起,她是一个吉普赛人。也是特里安纳最棒的一个舞者,如果运气好的话我相信她会成为数一数二的大明星的,但是她的运气似乎一直跟她做对,不能伸展抱负的她渐渐的染上了酗酒的习惯。
“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要收留我,因为她似乎并不喜欢我,尤其在喝酒之后,我常常会发现她用一种近乎憎恨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我总以为那只是我的多心,因为她再对我怎么不好。仍是世上我唯一拥有的亲人,至少在十三岁以前我一直这么认为……”日烨似乎又陷入往事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看来在她十三岁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也就是日烨中阴影的根源。莹枫虽然心急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出声只会坏事。所以她聪明的选择静静听下去。
好一会儿日烨才又开口:“我和安丽妮一直都靠着她在酒馆跳舞的微薄收入为生,但是到了我十一岁的时候,她的酗酒恶习已经严重到让她无法跳舞,而家中的一切只要能换酒的她都一一变卖光了;我们的环境原本就不好、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就化名‘火鹤’到酒馆去跳舞。
“在安丽妮的耳濡目染下,我对佛朗明哥早就非常熟悉。
但直到我开始跳舞,我才明白为什么人家说到佛朗明哥的时候总是会用狂热来形容。是的!就是狂热。我可以感到佛朗明哥融入了我的生命、我的呼吸甚至于我的灵魂和身体,我可以将我的欣喜欲狂发挥到极点,将我的痛恨和对人世的嘲讽全都藉由佛朗明哥表现出来、宣泄出来。
“原本我是为了生活而跳舞,但渐渐的我迷上了佛朗明哥,此时的我不再将它视为一种舞蹈。它已经变成我生命的全部,我从不曾故意象征什么,或是企图叙述什么典故,我只是表白我的情绪,我只是随着我的心情跳舞,因为我和舞蹈已合而为一。”
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样的舞着的——在那个热情激昂的世界里,她可以忘了自己是一个受人排挤的小杂种,她成为天、成为地、成为一切的一切……
“那时我常想,上天虽然给我比许多人坎坷的生命,但是它至少公平的赋予我这天赐才能,为此我是应该感恩的了,只要能永永远远这样跳舞下去。我不怕未来迎接我的会是什么磨难,我可以将一切寄托在舞蹈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希望安丽妮再酗酒下去,但我也没有办法制止她,所以也就只能随她去了,我跳舞的所得全都被她拿去换成了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曾希望就让她这样毁了自己,或许上天是要惩罚我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