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那妖冶艳美的桃花争相吐芳,落英缤纷。远山朦胧、雾气腾腾,一座跨越了小溪的长桥在春雾中忽隐忽现。
夹杂着碎冰的溪水中露出了嶙峋的岩石,片片的落花飘落在溪水上,转眼便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桃花林中,一黑一白的人影对峙着,春天的阳光反射在森冷的兵器上,并没有减低那股肃杀之气。
一身白衣的棘爽月右手拿着长剑,剑尖斜斜的指向他的对手,脸上带着一抹优雅的笑容。
褚严华凝神侧目,伸手一扬,缠在腰间的软剑「铮」的一声,在空气中回荡不已。
春风吹动了桃树,一朵落花缓缓的跌了下来。
完全的静态在转瞬间爆发成疾速的动作,两人的距离迅速的拉近,带起了一阵风也卷起了满地的落花。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胜负。两人飞身而过,各自稳稳的落地。
褚严华胸前的翠玉突地裂成了两半,清脆的碎裂声混着滴答声,诡异的回荡在寂静的桃林内。
裂成两半的翠玉跌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刺眼的鲜血沿着剑尖,一滴滴的落在粉色花瓣铺成的泥地,幻化成一朵朵妖艳而诡谲的血花。
褚严华大叫道:「哇!你真打呀,都见血啦!」
大家都是好朋友,犯得着这么认真的拳脚相向吗?
「不然跟你闹着玩吗?」棘爽月一昂首,有些骄傲的说:「再来。」
一旁捧着剑鞘观战的项东流暗叫好险,还好皇太子找着了新的比武对手,不然每次都是他倒楣。
要是他输了,皇太子说他不用心,要罚;要是他侥幸赢了,那就是以下犯上,也要罚。
从小当皇太子的伴读,就是专门替他挨打、挨骂的,虽说受罚时多少有点埋怨,但痛完之后又把他当好主子、好兄弟了。
「唉,你打赢了我也没什么光彩,我不过是个小商人而已,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项东流吐了吐舌头,褚大少爷也太客气了,年纪轻轻的身为京城首富,还自谦是小商人?
「我打赢了你,就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了。」棘爽月笑咪咪的说:「赢了旁人我也不觉得希罕。」
因为他的身分,谁敢跟他真打?跟那些所谓的高手侍卫过招,一点意思也没有,就连东流也是敷衍他而已,怎么样都比不上褚严华的认真。
他喜欢和他这个爽朗、不拘小节的新朋友相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用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不用谨记着自己的身分是皇太子,戴着拘谨的面具,可以纵声大笑,就跟时下一般的年轻人没两样。
杀气陡现,褚严华警觉的皱起眉,软剑有如灵蛇似的往前飞窜,棘爽月摆出迎敌的架式,两人同时向上跃起在空中接招。
突然,一名白衣女子从桃花树后转了出来,轻轻的喊了一声,「别打架、别打架。」
她的嗓音轻柔娇脆,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只见她披着一袭轻纱,有若裹在一团烟雾之中,除了一头黑发外,全身雪白。
为了怕误伤人,两人同时收招后翻,避开了这名女子。
淡淡的阳光洒在她的发上、脸上、衣上,那绝世的容颜仿佛散发出珍珠似的光芒。
她手里拿着一枝开得灿烂的桃花,似笑非笑、双颊晕红,有些羞涩的看着两人,像是后悔自己的莽撞,连忙垂下了头,快步的离去。
他们凝望着那名少女,都为那绝世的容貌所慑,愣愣的出着神,笨来一触即发的厮杀之气消失在那羞怯的娇颜之中。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无数的花瓣,洒在她的发上、衣上,也洒在清澈中着些碎冰的小溪里。
他们看着她莲步轻移的走过了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