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传情,红艳散热。卡门萧一袭红得似火、缀绣着粉色玫瑰的削肩晚礼服,配上她一头鹅绒黑的天然波浪长卷发,人比花艳!她风情款款地步上楼梯,巧笑倩兮地展向一脸惊艳赞望着她的倪日升。
“你真的太美了!”倪日升简直为她意乱情迷。他靠向她,轻搅着她的腰,绅士且洋派地吻她的脸颊。
“是这件礼服美,你应该赞美衣服才对。”卡门萧眨动浓密的长睫毛,娇虐的神态,似笑非笑。
一旁的詹嫂,垮垮的表情紧崩着。
傍晚时,倪日升差人送来这件晚礼服,附上一束同火展放的艳情玫瑰,邀请她今晚聆赏音乐会。礼服的尺码不仅寸寸符合她的身段,而且更衬出她艳丽的风华,简直是为她量身而做。她本来不打算接受,但见唐芙蓉忿恨和詹嫂阴冷的眼光,随即改变主意,接受倪日升的邀请。
她十分清楚倪日升馈赠的心迹;是她丢的饵,她没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倪日升会毫不掩入耳目,让意图那么明显,不去顾虑唐芙蓉的反应。如果她没料错,唐倪两家应该是有默契的;唐芙蓉对倪日升之心,人尽皆知,倪日升当然更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此举,究竟藏有什么用意,倒真是耐人寻味了。
她才不去管什么后果,就是要挫挫唐芙蓉的骄气。如果说她这是在玩火,那也只是她风的本性。风之于火,一向是煽情的,煽动它舞动的情绪。
流浪是她的宿命,爱情对她没有意义。她是风的卡门,是随心所欲的。
“不!”倪日升含笑说情。“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卡门萧睇了他一眼,眼波一转,笑了。
她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笑盈盈地对始终站在客厅一角的詹嫂轻轻点个头。
“詹嫂,那我就跟倪少爷出去了,如果唐先生或夫人问起,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
“我会转告老爷、夫人的。”詹嫂一如平常的语调,阴阴的,没有高低起伏。对倪日升说:“倪少爷,希望你和卡门小姐玩得很愉快。不过,上回你和芙蓉小姐说好这个周末要与她出席某个聚会,你应该没忘吧?”
“没有。谢谢你的提醒,詹嫂。”倪日升笑笑的,一派无事,当真感谢詹嫂的提醒似的。
卡门萧在心底冷笑,脸上却笑得比花更甜更灿烂。
就在这时,唐芙蓉由楼上冲下来,满是嫉恨妒忌的表情;平素骄蛮高傲的神气,因为满腔的愤恨不满,刷上一层怒气怨忿。
“日升!”她躁忿地挡在他们面前。“你不可跟她去——”
“芙蓉。”倪日升好脾气地拍拍她肩膀。“你别孩子气,我只是请卡门听场音乐会——”
“你为什么不请我,而要邀请她!?”唐芙蓉非理性的嚷叫,近乎无理取闹。“你明知道——”蓦然咬唇住口了。
却见卡门萧嘲睨着她,露出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更觉得侮辱羞愤,憎恨地瞪她一眼,愤而转身奔上楼。
“小姐!”詹嫂担惊地追叫着。
卡门萧转而望着倪日升,一副意在不言的神色。倪日升微然一笑,又是一派无事,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芙蓉只是一时任性,等她脾气过了就没事。”
“你确定不必先去安慰她吗?我倒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么委屈的模样过。”卡门萧话里有话,说来却是温温的,还带着笑。
倪日升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深深的。
“走吧!司机已经等很久了。”他弯身又吻了她的脸颊。
门外停了一部凯迪拉克大轿车,戴着白手套、制服笔挺的司机已恭敬地等在车旁。看见他们出来,立刻趋前为他们打开车门。
倪日升殷勤地扶着卡门萧坐进车内。今晚,他摆的是“立日”电气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