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身子。
「我没事。」芙叶勉强一笑,从他的掌心抽回双手,眼睑低垂著,不让他瞧她的眼。避开几步,她将祭服放置在木架上。
炽热的体温却从后方欺身而上,戎剑不允许她逃开,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双臂搂抱著她的腰,胸膛熨烫著她的背部,她的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与呼吸所包围。
「还说没事,这会儿已经是初夏了,你的血却还不暖吗?白昼时还好好的,一入了夜,竟冷得像是跌在冰窖里似的。」戎剑宽厚的双手在她身上搜寻著,冰冷的肤触,让他的眉头愈级愈紧。
[长庆殿里的人,没有好好伺候你吗?我才一会儿不在,就让你受了寒?」他眯起凌厉的眸子,喜悦的情绪淡去,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
当整座长庆殿欢欣热闹时,只有这处寝殿,弥漫著一片冷清,如同被遗忘的冷宫。怒气在戎剑胸口凝聚,黑眸眯起。
虽然他格外宠爱芙叶,但两人的身分终究相距悬殊,他贵为皇子,而她只是个卑微的女奴。
男人嫉妒他的权势,女人嫉妒她的受宠,不论如何保护,旁人的冷嘲热讽,总不放过她,在他无法防备时,那些人如同毒蛇猛兽,以尖刻的言语,恶毒的伤害她。歹毒者,总是挑选最弱点下手,而她,就是他心上最脆弱柔软的一处。
[这些人冒犯了你,抑或是伤了你吗?」戎剑深邃的眸子里的不悦,已转为愤怒,宽厚的掌握得紧密。
「不,没有!」芙叶连连摇头,转身投入他的怀抱,牢牢抱住他,安抚他全身辐射而出的愤怒。「不要误会,她们都待我很好,侏漠打点好一切了,我没有受到半点委屈的。只是刚刚才沐浴过,所以手摸起来有些冷罢了。」她匆忙的说道,将他抱得更紧。
曾有其他公子的奴仆,以言词伤了芙叶,传到了戎剑的耳中。他取了长剑,到了那位公子的府上,沉默的不加解释,亲手将那奴仆的舌头能割了,杀一儆百。
这举止震惊王室,人们争相走告,彻底明白,戎剑有多么重视她。
只是,那血腥的刑罚,让芙叶心惊胆战,从此就算受了任何委屈,也不敢透露半句,她太过善良,不愿意看见任何人为她血溅五步。
好在那一刀起了作用,飞短流长从此化为窃窃私话,虽然如同云梦大泽上千年难散的雾,始终包围著她,但至少不再造成直接的伤害。
戎剑僵硬的身躯,逐渐放松,从她表情中看出慌乱恐惧。他收敛起怒气,知道再问下去,非但问不出什麽,反而让她不安。
怒气缓慢的褪去,他捧起她的愁容,抚去轻颦的秀眉。「那么,先让宫女们把鲁国的毛料取来,也把暖手炉拿来,我去传唤大夫来为你瞧瞧。」他转过身去,就要传唤女官。
芙叶摇摇头,扯住戎剑的单衣,不让他走。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更觉得冷,指尖冷得几乎要颤抖。她紧紧抱著他高大的身躯,不肯松开,怕一松手,他就要离开。
「你连身子都是冷的。」戎剑停下脚步,低头审视著。她眼中有某种埋得很深的情绪,牵制住他的动作,让他无法离开。她在担忧什么?恐惧什么?
「别走,请留下。」芙蓉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恳求。
她的心在忧虑中流离失所,眼看就要灭顶,只能牢牢攀住他,如寻到最後浮木的溺水老。
她不要他离去,多麽害怕,他一日离去,就不会再归来。而外界的种种,如匍匐在黑暗中的兽,全都在虎视耽吮,等待著撕碎两人之间的牵绊——
戎剑的手探人她单薄的花罗单衣中,熨荡著她,抚去冰冷,以他的体温,让她温暖起来。这是他最迷醉的身子,在纷扰的乱世,只有她的温柔与美丽,能安抚他心中嗜血的兽,给予他唯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