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刻,她彷佛又感受到当年在林间徐徐吹拂而过的凉风,而在凉风中,有他在她发间倾心倾意捆诉衷曲的低喃;领受着他的吻,她恍然以为全心全意爱她的盖聂真的回来了。
“我会找回当年那个爱我的瑟儿。”盖聂将恍愣的她纳入怀,如常地在她的发际道。
“当年那个爱我的盖聂又在哪?”她幽幽地问,两手悄悄攀住他宽厚的背。
“他已经回来你身边了,而且,他要你也回到他的身边来。”他涵纳柔情地吻着她的眉心,并往下吻着她包缚着纱中的伤口。
梵瑟觉得眼眶中有种灼热的感觉,某种东西似欲夺眶而出。
“他……还爱我吗?”她怯弱地问,两手抱紧他寻求扶持。
“他要我告诉你,他忘不了也无法恨他所爱的瑟儿。”他抬起她的脸庞,露出她日夜想念的笑。
“他还说了什麽?”梵瑟抚着他的唇,怕这只是一场梦。
盖聂明亮的黑瞳闪了闪,“他说,请你爱现在的我。”
门外的水儿看见,五年来从不曾在人前落泪的小姐,珠泪缓缓淌落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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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惊动任何人下,盖聂在杀了梵天残後,立即带梵瑟与水儿回凤阳山。
盖聂在凤阳山上的故居,多年来无人打扫,蛛网与灰尘遍布,像一座废居。
当盖聂与梵瑟站在房子前,不发一言地盯着废置多年的房子时,水儿撩起袖子,要他们两人去山上走走,然後自己去找出扫除工具,为他们暂栖之处来个大扫除。
凤阳山头飘着细雪,天地间寂静得只听得见纷纷的落雪声。
趁着水儿打扫的时间,盖聂带着梵瑟一块儿去山腰祭坛。某种陌生的情怀萦绕着他们,即使他们走得再近靠得再紧,一种既亲近又疏远的气氛仍横隔在他们之间。
梵瑟的双瞳老是偷偷望向盖聂,表情带点羞涩又带点不自在。事隔多年,再和他在一起,即使她心底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怎麽开口,而他的沉默也让她不知该怎麽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转折。
一直不说话的盖聂,拚命忍不伸出手将她捉到怀的举动,梵瑟那不时浮现在脸上的不知所措,让他连想拉拉她的心手部怕会吓坏了她;而且他也怕自己这麽多年来,对女人轻视的悻度和口气会不小心展现在她的面前。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得努力回想当年他是怎麽待她的,并试着把对女人有歧见的想法甩掉。
在回程的路上,梵瑟不小心一脚踩进深雪,盖聂下意识的将她整个人抱离雪地,一手将她抱在身上,另一手自然地替她拍去她荷色绣鞋上的白雪。
揽着他的肩头,梵瑟凝视着他专心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浅笑;盖聂一抬眼,正好迎上她的笑容,他脑中的思绪顿时被抽空,好半天无法反应。
与他眼眉相对的梵瑟,看他那双黑瞳离她愈来愈近,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也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了吧──只是一迳地牢抱着它。他紊乱的鼻息浅浅地吹拂在她的脸庞上,她忍不住释怀地捧着他的脸庞,在他冷冰的唇上落下一吻,主动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她的吻敲打在他的心版上,回声悦耳。
盖聂的冷静自制在她的吻瓦解,他不必再回想当年他是怎麽爱她的,也想不起这些年所建筑出来的冷漠,她细如花瓣的唇勾动了他深理的思潮,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矣、甜柔的唇,都是怕在心底偷偷收藏的记忆,现在他不需再压抑着这份回忆,日日叮咛自己该恨而不该再爱,便生生地禁铜自己的情感。
现在,他重新在她的吻获得自由。
水儿在门看见盖聂扶着梵瑟小心地踩着积雪归来时,兴匆匆地跑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