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烁的?
「殿下他……」离萧忙一手指向身后,「他不就好端端的在里头吗?」
那嫣随即仰首看去,隔着玉帘窗,殿内明烛高烧,将殿内一景一物皆投映在窗上, 其中,也包括了一道位在御帘前振笔疾书的身影。
「这么晚,你们来找殿下有事?」离萧在那嫣想凑上前看得更仔细时,先一步来到 她的面前将她拦下。
「表姊看见窗外有个人影鬼鬼崇崇的,她担心有偷儿。」料俏边说边兴匆匆地踮高 脚尖朝殿里探看。
「有我守在这,怎么可能有偷儿敢来这?你们一定是看错了。」离萧不着痕?地将 料俏推离门边。
「我进去看看。」愈看愈觉得古怪的那嫣,想上前打开殿门一探究竟。
离萧忙不?地拦身在她面前,「不必了!」
「为什么?」那嫣眯细了眼,对向来稳重持成的离萧,此刻他那显得有些焦躁的模 样,更是感到怀疑。
「因为……」离萧转了转眼珠子,急急地挤出拒客的谎言,「因为殿下不习惯有人 在他夜里处理公务时打扰他,关于这一点,他是很忌讳的。」
她淡淡轻应,「这样啊……」不都说是一家人、不必拘于礼节吗?怎又会突然坚持 了?
「真的没有偷儿?」料俏难掩一脸的失望。
「没有。」赶不走人,离萧索性又对她板起了恶睑。
「好吧……」累了一天没力气跟他打架的料俏,只好伸手拉着那嫣,「走啦,都跟 你说过是你的错觉了。」
望若离萧坚持的神情,那嫣直觉地认为这其中另有文章,但殿内那道映在帘上的模 糊人影,却又说明着她的怀疑似乎有误,于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任料消拉回含元 殿内歇息。
蒙胧的灯影下,那嫣枯坐在桌旁思索着离萧方才的种种反应,和那道在转眼间就消 失的人影,到底是哪儿来的。
「百思不解……」她烦躁地甩甩头,取来桌上的茶水试图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
茶水入腹不久后,纷涌的睡意便像潮水般的袭来,而她的脑际里,也闪过了一阵迷 茫的不适感-她睁不开眼地赶忙来到床畔躺下,接着一阵放松感,令她的眼皮不可自持 地变沉,急急地抽空她的思绪,让她陷入突如其来的睡意里。
隐约中,一床杼被密密地盖上她的身躯,她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只见到一张看不清 面容的脸庞,仿佛正低首凝视着她,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轻淡似无的酒香,是秋露白的 味道。
迷茫惺忪的感觉缠绕住她,她的睡意更深了,抚过她眼睫的大掌,似一阵温暖微熏 的南风,缓缓地为她揭开一场梦境,那梦境,似无底的潭,正敞开了双臂拥抱她,直朝 她淹过来。
叮叮咚咚,宛若飞泉滴落在岩上清脆的细微声响,从宫中很深很深的地方传来,有 些模糊有些沉重,一声声地,像是她心跳的节律,但她听不清,汹涌向她袭来的梦境, 也使得她没机会再去聆听。
···································· 当秋阳斜挂在西方天际时,那嫣默不作声地在卧桑的御案上放了盏暖茶,又坐回他身畔 不远处的软榻上,习惯性地盯着他的背影,但她的心思并不在忙碌的卧桑身上,她还在 试着理清她昨夜所遭遇的梦境。
是她睡迷糊了吗?还是梦?昨夜那道恍惚的人影和酒香出现时,她正半梦半醒,因 此她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真还是幻,可是她还记得那双依依的手,和那催眠她的掌温。
很奇怪的,从前她一向浅眠,也时常一夜不合眼,可是自从到了太极宫后,她总是 一觉到天亮,而且睡得极深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