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帐?”刚送走一批宾客的步关之,转身问在他面前站得恭恭敬敬的二弟。
“对!”手里捧着帐册的步千岁开开心心地咧嘴而笑。
“我没有帐要收,今年欠债的商行我已收过了。”步关之看他的笑容一收后,拂去身上的雪花走回大厅。
“你漏了一个风坡里的薛府,我查点过,薛府前年向我们买货除了十万两,日期写明了是今年中秋,但中秋已过薛府却迟迟不还,我曾派人去收过一回,但他们的嘴可巧了,编派了一大堆借口,任凭我的人怎么说也不还,我没法子,只好请你走一趟。”步千岁跟在他的后头边走边念,一路念回大厅里,然后继续站在他的面前以执着的眼神看着他。
步关之不悦地皱眉,“连你派的人去收,薛府也不还?”
“我的面子没你大,人家指名只有紫冠商人才有权去收帐讨债。”步千岁好不委屈地向他抱怨,并且把帐册塞进他的怀里。
步关之坐在椅上翻开帐册,审核薛府的赊款,发觉薛府的确是有十万两逾期未还,可是在他上次出门向有往来的商行收帐时。怎么会漏了这一个?他不是都已把今年被赊的帐款都追回来了吗?
“有必要非得在过年之前向薛府收这十万两吗?”他左思右想,认为在快过年的时候登门收帐,似乎失礼了些,也会让薛府面上无光。
“难不成咱们紫冠府要开个让人欠债不还的先例?”步千岁抱持相反意见,把他们紫冠府做生意的商誉给搬出来。
步关之还是不赞成他的意见,想了想便退自决定。
“等年过了我再去收,免得说我们紫冠府让人年关难过。”
吃了一记闭门羹的步千岁,咕哝地自言自语了一阵,接着又不气馁地扬起眉,想到了一个新理由。
他辎锦必较地再度向步关之分析,“你非去收不可,因为那十万两是我要发给府内百来个下人们今年的年节钱,目前莱南楼里的总帐目都已校对算清,银票银两全送进荣茂楼的总银库了,就算我要从中拿钱也得等过了年,而我自个儿晓霜院里的银库没那么多钱,所以若没那十万两,我就没法发钱给下人们回乡过年。”
步关之听了搔着下巴沉思,把事情的轻重再估量过,他若是不去收,如此一来,会委屈了辛苦在府里工作了一年的下人们,府里的每个人这些年来都尽心尽力地为紫冠府效力,他这个当家的可不能让自家的下人们两抽空空的返乡过年,而家业颇大的薛府本就声名狼藉,常对有所往来的商行欠债不还,区区十万两,应当是为难不了薛府。
“好吧,我去,尽量赶在过年之前回来。”他合上帐本,心底开始计算该怎么速去速回,还有怎么收这笔不好收的帐款。
步千岁就等着他这句话,马上又向他提出一个问题。
“大哥,那大嫂怎么办?”
“风坡里离金陵城路途遥远,况且河川都已结冰不能行船了,若要去就只能走陆路,晴丝的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也不宜在这种天候出门。”步关之淡淡地扫他一眼,心底很清楚个弟弟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看大嫂近来身子挺好的,她应该可以跟你去。”步千岁笑眯眯地说着,还故意对他挤眉弄眼地暗示。
步关之站起,接着一手扑起他的耳朵,“千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不能让我得逞吗?”步千岁抚着被拧疼的耳朵,嘟着嘴瞪向这个比他还会做生意,而且是一手将他们调教出来的大哥。
“不能。”步关之完全不留商量的余地。
“那我去告诉二哥,说你要抛开大嫂一人出门远行。”步千岁也有他的方法,转身就要去倚云院告状。
“千岁,你还以为这招对我有效?你和熙然已经达成一气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