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兰水若怔然。那是窗户呀,他怎会从窗户离去?还有,他从不曾对她道歉,她也不想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她虽然在美国出生、长大,但自小母亲教受她中文及礼节,中国传统观念深植她脑海。从在美国华界拥有崇高地位的父亲口中说出对不起……她会觉得父女关系异常疏远,甚至,有两人再也见不到面的伤感……
难道……他出事了?这个臆测一跃现,那女人诡计得逞的浪笑嘴脸登时占据她脑海,背景则是父亲苍白无生气的面容。
不,不可以这样!兰水若拼命摇头,不——
“不可以!”兰水若惊醒、“爹地!”她一身冷汗。
遮月的乌云散去,月光再次渗入她的卧房。空气静宁而清冷,窗户紧闭,纱帘不可能随风飞舞。刚刚那一切,都是梦?
兰水若下床走到门前,确定门锁紧紧锁上。她背倚着门板,松了口气,抹抹脸上的汗,缓缓下滑坐在地板上。是梦……但她为什么觉得那么真实?
她的视线膘向床沿,不解梦中听闻的水滴声代表什么。蓦然,床边地板上小小的污渍攫住她的目光!
她扭亮大灯,走到床畔,随即曲膝跪下。
地板上有两滴鲜血!
那不是梦!她的父亲真的来过!兰水若夺门而出,冲下楼,因心急而频踩空阶梯,差点扭到脚。她连鞋也没穿,便跑上与主宅后门相连的碎石道;她的双眼盈满了泪,不是因为脚板被碎石刺痛,而是因为父亲来到她床畔时哀凄无奈的面容。
后院栏杆铁门紧闭,她等不及叫人开门便翻爬而过,跃下时,睡衣裙摆被栏杆尖端勾破,她跌在地上翻了一圈。同时,因她的侵入,屋内警示器响起,立即有两、三名佣仆来到主宅后门。
“开门!”兰水若粗鲁地拍打门板,喊道:“开门!开门哪!”
佣人打开门,“小姐……”大伙皆惊讶于她狼狈的模样——她穿着睡衣,打着赤脚,一身狼狈不堪,裙子被撕破……“小姐,你没事吧?”
兰水若不理他们,逞自跑向前厅,在楼梯口被费玛丽最为信任的女佣挡住。
“让开!”兰水若瞪着女佣,厉声命令。
“可是夫人她说……”说是最被夫人信任,其实只是她单方面矢志效忠。费玛丽没有引进真正的自己人来服侍她,而是略施伎俩,掳获佣仆中思想最单纯者的心,如此一来,她不仅不会轻易露出马脚,还能确实掌握这个家中底层的脉动,及气恼看她不顺眼的兰水若。
兰水若不想与面前的女佣多说,迅速右移欲奔上楼梯,未料颇为丰腴的女佣俐落且毫不含糊地堵住她的去路。方才夫人有些慌张地想避开众人耳目接两名陌生男子进门,被她撞见,夫人告诉她那分别是医生和律师,因为事出突然,暂时先别让其他人知道,还要她守在楼梯口,不准有人上去打扰。所以,即使对方是小姐,她也要以夫人的命令为主。
“让开!”兰水若只好使出蛮力推开女佣,直奔上楼。
来到主卧房,她用力推开木雕门,房内的讨论声曳然停止。
兰水若走向围在床边的三人,低咆道:“走开!”她知道她的父亲平躺在床上,她要看看他们把他怎么样了。
费玛丽脸色瞬间发青,怎么也想不到兰水若会在这时候闯进来。她平伸双手想阻挡兰水若锐利的视线,以做作的口吻道:“黛比,你爹地他……”
平日她伪装的和蔼面容都没有用了,何况是这种非常时刻。兰水若介入费玛丽与一名男子之前,将床上桑桑达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兰水若没有经过怔愕,直接尖声大叫。床上兰桑达面色发绿、双目圆睁、口吐白沫,左手臂中枪鲜血淋漓,犹插在胸上的利刃是致命凶器。
“你们杀了他——!”兰水若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