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文士见“他”切中题要,对答如流,不觉收了折扇,脸上骄傲神态尽去,沉声问道:“中原有谈及纵横本的书除了‘战国策’、 ‘左传’、‘人物志’之外,唐代还有一本,请问是何部作品?”
即使对西陵学子来说,这也是很刁钻的问题了。“是赵蕤所著的‘长短经’。赵蕤是名隐士、一生没有出仕,他有个弟子却很有名,就是名响天下的大诗人李白。”
西陵文士的额头已现汗珠。只剩最后一问了,如果连这都答得出来,那西陵园也无人能考倒眼前这名俊丽非凡的书生了。“若以韩非之言来看,天下所以乱,出于何因?”
这是今年西陵大考的题目,众文士绞尽脑汁,仍然想不出一个清楚明白、阐释确切的说法。
“简言之、就是‘所养者非所用、所用者非所养’,此乃天下所以乱的原因。”低柔的嗓音有着阐明事理的从容、胸怀天下的悲悯。
西陵文士听了,蹬蹬的倒退了两步,喘着气道:“如此学识,你----你究系何人?”
梅凤书微微一笑。“敝姓梅。”
“吾乃西陵三年金榜状元,想不到今日居然败在无名小卒的手里。”
那文土头丧气的说道。他见梅凤书不肯告知全名,便料想“他”不是什么知名人物。
梅凤书听了笑说道:“在下侥幸取得东莞三十年甲榜第一,和兄台虽非同榜,却也算是同年。”东莞帝历三十年,即是西陵国历三年。
“东莞三十年的状元么……”那文士侧头思索了一会儿,蓦地睁大了眼,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啊!原来你……你是梅……”
梅凤书微笑领首,风吹起了她身上的白袍,更显儒雅俊丽。
西陵文士惊愕的盯着“他”半晌,继而摇头叹道:“难怪!难怪!四大名相之一,果然名不虚传。”他辖身向梅凤书一揖,神色甚是恭敬。“败于梅君之手,在下心服口服。来人啊!启轿回西陵!”
北境居民见原本不可一世、前来挑衅的敌人,现下灰头土脸的打道回府,皆高兴得欢喧笑闹。虽然他们完全不懂“长短鸡”、“寒鲱”是哪一国的禽兽鱼鸟。
雷父望着西陵官轿渐行渐远的抬下了山,才以手肘轻撞了下身旁的雷九州,下巴朝让众人围住的梅凤书一指,悄声问道:“小子,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雷九州耸肩说道:“梅姑娘。”嘴角泛起笑纹。他的“凤弟”回来了。
同样的雪地,同样的两人并肩走着,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凤妹,想不到你连王霸之本也读过一些,改天讲给为兄听听。”
“怎么,你嫌大将军做不过瘾,想做霸王了?”盈盈笑语,此时的梅凤书已换回女儿装扮,纤秀的身子里在月白衣衫下,乌黑长发没绾成辫子,用一条淡色发带束着,流泻在胸前隆起处。她微仰着脸,含笑注视着身旁的男子,明眸水亮灿动,温柔又调皮。
雷九州见到她的笑颜,不自觉的伸出大手,轻轻搂住她袅娜的腰肢,笑道:“大哥是个武夫,要做霸王,胸中得有些见识才行,所以得读点书了。”
“读书?我以为你只喜欢读兵略图、海域图呢!”想起雷九州书桌上总是堆着一卷卷精绘的地图,她轻笑道。
雷九州听了,微笑不语,眼光宠爱的凝视着她。见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光照在她脸上,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他不禁赞叹:“妹子,你很美啊!”
梅凤书听了抿嘴而笑。“你不老说对女人长相毫无感觉,就如同不会去注意鸭子漂亮还是鹅美么?”
雷九州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梅凤书见了他目光中的神色,知他意为:“你是我知心爱侣,自又不同。”不禁晕生双烦,心头顿觉无比甜蜜。
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