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小步小步的向她走来。
“嗯。”梅凤书温顺的应了一声,起身收拾绣架时,无意中瞥见,从绿雪的粉藕裙下露山一双----三寸金莲!
“绿雪姑娘,”梅凤书语音难掩诧异。“你的脚?”早在五年前她明明就下令东莞全国不得缠足的啊!
“半年前才开始的,现在走路还有些不适。”绿雪还特意将藕裙拉高了些,好让她能“近观欣赏”。梅凤书望着那绣花鞋内倦小的双足,脚面曲作弯弓,用白绫密密的缠裹了。她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
“听说梅丞相早就下令解除妇女缠足。”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提起“梅丞相”时,尽量装作事不关己。
“梅丞相是男人,怎么能明白女儿家爱美的心思呢?”绿雪面露不满的说道:“大足一双,难看死了!”
梅凤书听她如此说,不觉轻叹了一口气----深沉而无力。
绿雪见她如此神情,以为她相形见“惭”,便说道:“梅姑娘,你没缠足,会让未来的夫君嫌的!”
朱唇微启,梅凤书本欲说些什么,却忍住了。她现下是“梅姑娘”,不是“梅丞相”。
“打了只老虎回来啦!”门外传来欢叫之声。
“是雷大哥和猎户们回来了!”绿雪一听,脸上顿生光采,仿佛在绣房坐了一天,就只等这一刻似的。她踩着小莲步,急忙而又不稳的走出门。
梅凤书往窗外望了一眼,看见归来的猎户,人人手上拿着铁叉,有的大手抓着兔耳朵,有的肩上扛了只死鹿,这些纯朴大汉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神情。混在这一群体格高大的北境猎户中,雷九州仍然相当醒目,铁塔般沉稳的月形,不疾不徐的走着,手上远提了只猛虎尸身。一只虎少说也有几百斤,他却轻松的提着走,众猎户皆对他投以抑慕的眼光。
“雷大哥,你辛苦了一天了,奴家煮了酸梅汤。”梅凤书看见绿雪手上捏着白绢,走上前欲为雷九州擦汗,她心头蓦地一刺,连忙躲避似的背转过身子,匆匆朝厨房而去。
雷九州皱眉,侧头避开了喷香手绢,眼光越过绿雪,在出迎的妇女中搜寻着。她没有出来。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抹失望。
“雷大哥,赶快去酸梅汤吧,莫要让那些猎户们抢先喝光了。”绿雪偎近他的身边,柔声催促着。
雷九州微一侧身,避开了香馥娇躯。就在此时,他眼角捕捉到厨房窗边一抹秀雅的身影。
几根发丝汗湿沾在脸颊边,梅凤书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不怎么灵光的菜刀;以不怎么顺手的动作削皮时,头顶响起低沉含笑的男声:“堂堂东莞第一名相,居然蹲在厨房里削瓜皮。还真是大材小用。”
她抬脸,望进一双豪爽带笑的墨瞳。“雷武侯以铁叉杀老虎,本官用菜刀斩萝卜,岂不是相得益彰?”她笑着回敬了、他一句。
牢狱磨去了她的自信,却没榨干她的风趣。她欲站起身,却突觉一阵晕眩。一只大手即时扶住她的腰,稳住她险些跌倒的身子。
“你就是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雷九州低沉嗓音中带着关爱的责备。
“这里每个人都来来去去忙着,就我整天躺在床上,劳逸不均,像话吗?”
“大丞相,你现下是养伤,不是治国,放轻松点过日子。”雷九州略感好笑的说道。
梅凤书瞧见他额上的汗珠。奇怪,绿雪没为他擦干吗?出于本能的,她以衣袖为他拭去额上汗水,踮起脚尖----因为,雷九州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他没有侧头闪开。那双深沉的眸子盯着梅凤书,眼里有着比灯火还温暖的暖意。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吗?”她皱眉瞧着用衣袖擦下的尘土和血渍。
“这应该是----”雷九州轻松的说道:“三十只兔子、十五头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