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怀疑这次燕无极要大开杀戒了。
房内不时传出一声声可怕的呻吟,贞阳正承受着剧大的痛苦!燕无极无助的困坐在外间花厅,痛心之至,眼泪不由得涨满了他的眼眶,滑下了他的眼角,流过他的两颊。他将头朝向窗外,暮色好浓,幽暗一如他此刻的心境!他的眼中流露出真正的害怕,恐催贞阳会撑不下去,忧心孩子将保不住。
他该如何抉择?脸上的肌肉为之扭曲而微倾。
“福大娘!”他的理音略为瘖哑。
福大娘来到他身后,眼眶也是红红的。
“告诉大夫……真是不行的话,孩子可以放弃,务必要保住夫人的性命!”
“堡主!不会的。”福大娘哽咽道。
“我怕她会撑不住,她一定很痛苦……
他说不下去了,也没有人忍心再说。
只有等待。
彷佛过了长长的一年,刘大夫和产婆(她是另一位郎中的妻子)终于走出来,两人的额头上均不住冒汗,显得十分疲倦。
燕无极的脸因为紧张而绷得十分僵硬,轻轻的问:‘如何?夫人可平安?胎儿……’
刘大夫善解人意的接口道:‘请堡主宽心,夫人母子均安,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喘口气,又说:‘胎儿虽保住了,夫人的身子却很虚弱,要静养一段时间,尤其这三、四天内最好少下床,安胎为要。’
燕无极几乎要跪下来感谢上苍,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血色,感激不尽的说:‘辛苦两位了!福大娘,送大夫和沈大娘下去,我改日再谢。’
走进内室,灯火通体明亮,燕无极坐在床边看看贞阳,她闭着双目,显然累极了睡去,看她脆弱面无血色的躺在那儿,泪水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不该受这个罪的!是谁,是哪个狠心狗肺的东西害她至此!他一定要报复!就算把整个燕门堡翻转过来,也要找出那名凶手,抽他的筋,剥他的反!
他比个手势,叫丫头只留一盏灯,其余皆减去,让贞阳睡得安稳些。
福大娘端来晚膳,她相信现在堡主会比较有胃口吃东西了。燕无极举筷前,停了一下,对福大娘说:‘你把丫头们全叫来,给她们排班,一个大丫头带两个小丫头,从现在开始轮流守在夫人身侧,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论白天、黑夜,绝不可再让夫人一个人独处。’
‘是的,堡主。’
‘吩咐下去,若不小心伺候,教夫人再出一点意外,当班的人交刑堂处置,视同叛逆之罪!叛逆者,重者断脚筋,轻者五十板,一概逐出山门。’
‘是、是!’福大娘头声道。
燕无极知道不给她们一点教训不行了,这些在富贵人家当差的丫头们,吃好穿好,粗重的工作又有仆妇、长工代劳,简直比普通人家的姑娘还好命!以前他不作声,是看贞阳和她们相处愉快的份上,今天他可忍不住了,在贞阳最需要她们的时候没一个在身边,这种奴婢形同废物,养来何用?所以决定整顿一番。
‘啊——哇啊——’
叫声传出,燕无极飞奔至床前,贞阳被噩梦惊醒,哭叫着,双手在空中乱挥:‘血、血……好多的血……拿走……快拿走……’
‘贞儿!’他抓住她的手,声音粗嘎的说:‘没有血,别怕,你只是件噩梦!’
她恐慌的凝视着他,渐渐地,从他的眼中得到保证,不再害怕,表情却转为哀伤,泪水缓缓流下脸颊,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我怕!我怕!你不要离开我……’
‘我在这里陪你,保护你,不怕的。’燕无极深情地拥吻她,看到她黑宝石的眼睛闪烁着惊惧和不安,他感到恍如有一把利刃正穿过了肚肠!她双颊沾满泪珠,以模糊的泪眼楚楚堪怜地看着他,突然按